雨水像银针般刺入第三新东京市的街道,真嗣·碇拉紧了校服领口,加快脚步。现在天色已晚,NERV总部发来的暴雨预警让整个城市笼罩在不安的寂静中。
转过街角时,一声微弱的呜咽穿透雨幕。真嗣停下脚步,水珠顺着他的刘海滴落。
"有人吗?"他轻声问道,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。
回应他的又是一声呜咽,这次更清晰了,像是某种小动物。真嗣蹲下身,在便利店后方的垃圾箱旁,一团灰蓝色的东西在瑟瑟发抖。起初他以为是一只被淋湿的小狗,但当他拨开湿漉漉的纸箱时,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那生物有着蜥蜴般的皮肤,背部排列着细小的骨板,尾巴蜷缩在身侧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胸前泛着微弱红光的器官。此刻它右前肢有一道狰狞的伤口,红色的血液混合着雨水在水泥地上散开。
"好眼熟啊,好像是之前消灭过的......"真嗣想起当初突然出现的那个不速之客。但眼前这个生物只有家猫大小,虚弱得连眼睛都难以睁开。当它再次发出痛苦的呜咽时,真嗣的心揪紧了。
"我该怎么办..."他环顾四周,雨水打在脸颊上。把怪兽带回家肯定会惹麻烦,但丢下它...真嗣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。
他脱下外套,小心翼翼地将小生物包裹起来。它比想象中沉,皮肤出奇地温暖,看似骨骼的背部也是格外的柔软。"别怕,"真嗣轻声说,将它塞进书包,留出呼吸的缝隙,"我带你回家。"
回到公寓后,真嗣在门口犹豫了几秒,雨水从书包边缘滴落。他深吸一口气,刚打算推开门,门便自己打开了,只见明日香拿着雨伞,正往外走。
“诶?你回来了?”明日香惊讶的说道。
“你这是...去干嘛?”真嗣问道。
“当然是去找你啊!这么晚了,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雨,我怎么可能放心你在外面待着。”
"嗯...谢谢..."真嗣轻声回应道,他把书包护在胸前,水珠从发梢滴到地板上。
明日香眯起眼睛:"你书包在动。"
真嗣僵住了。书包里传来轻微的抓挠声,明日香将真嗣拉进屋里,然后一把拉开拉链。只见一只小怪兽虚弱地探出头,发出微弱的"咕噜"声。
"啊啊啊!"明日香尖叫着后退,"笨蛋!你疯了吗?居然把怪兽带回家了!"
"它受伤了!我不能丢下它!"真嗣护住书包,声音比他预想的要坚定,"它...它不会伤害任何人。"
明日香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,她的眼睛瞪得浑圆,原本惊恐的表情被愤怒所取代,她大声喊道:“这可是怪兽啊!你怎么能确定它不会伤害我们呢?绝对不行,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它留在这里,我们必须立刻把它送到 NERV 基地去!”
然而,真嗣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,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至少……让我先帮它处理一下伤口吧……”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只受伤的小怪兽,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和担忧。
小怪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围紧张的气氛,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得更紧了,胸前的红光也随着它的呼吸而忽明忽暗,仿佛是在表达它内心的不安和恐惧。
明日香的视线同样落在小怪兽身上,她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显然对真嗣的提议并不满意。
“拜托了,”真嗣放低了声音,几乎是在哀求,“就一晚,明天……明天我一定会想办法的。”
明日香沉默了片刻,终于叹了口气,说道:“哎……你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啊,美里在加班,墨尘又跑去眼镜妹那里了,所以今天家里就只有咱们两个。”
真嗣闻言,心中顿时一喜,他连忙问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明日香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:“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,你赶紧给我进来!”
真嗣将浴室变成了临时避难所。他用旧毛巾铺了一个窝,找出急救箱。小怪兽的伤口比他想象的深,红色的血液黏在鳞片上。
"需要消毒..."真嗣喃喃自语,手有些发抖。他从未照顾过任何生物——连金鱼都没养过。
"让开,笨蛋真嗣。"明日香突然出现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盆和几条干净毛巾,"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看着就烦。"
她跪在浴缸旁,动作出奇地轻柔。
“这是之前自己过咱们的那只基鲁的幼年时期吧?”
“你怎么知道它叫基鲁的?”
“你笨啊?NERV档案里都有记载的。”
小基鲁警惕地看着她,但当明日香用温水浸湿毛巾时,它没有反抗。
"温度要适中,太热会刺激伤口。"明日香的声音依然强硬,但动作专业得令人惊讶,"这是我在德国训练时学的,野外急救。"
真嗣静静地看着她工作。明日香长发垂落,在浴室灯光下像火焰般耀眼。她小心地清理伤口,涂抹药膏,最后用绷带固定。整个过程小基鲁只轻微挣扎了一下。
"好了。"明日香后退一步,双手叉腰,"但它不能留在这里。明天必须——"
小基鲁突然抬起头,用鼻子蹭了蹭明日香的手腕,发出一声柔软的鸣叫。明日香僵住了。
"它...它在感谢你。"真嗣小声说。
明日香的表情变得复杂。她盯着小基鲁看了很久,最后叹了口气:"就一晚。但如果它长大到能拆房子,我第一个把你俩都扔出去。"
那天深夜,真嗣被轻微的响动惊醒。他轻手轻脚走到浴室门口,发现明日香坐在地板上,小基鲁蜷在她膝头。月光透过窗户,照亮她抚摸小生物背部骨板的动作,表情是白天从未展现过的柔和。
明日香察觉到真嗣的存在,但没有抬头,"赶快去睡觉吧,明天还有训练。"
真嗣点点头,但没有移动。两人一兽在静谧的月光下,形成一种奇妙的和谐。窗外,第三新东京市的灯光在雨后的夜空中闪烁,仿佛无数星辰坠落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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