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你就妥协了？” 我轻声问。
“不然呢？” 苏晴苦笑，“张老板虽然没什么共同语言，但至少人品端正，家世相当。嫁给她，我爸妈能安心，那些背后议论我的声音也能少点。再说，我这个年纪，还能等得起吗？”
说到这里，苏晴突然话锋一转，目光落在我身上：“绿萍，我跟你说这些，也是想劝劝你。你今年三十五了吧？司马青川学长对你的心思，谁都看得出来。他是学术界的新贵，同时又是投行高管，家世好，人品也好，你们又是同学，知根知底的，多好的人选啊。”
司马青川确实追了我两年，每次聚会都会主动为我挡酒，在我接手公司初期，也给过不少专业建议。董事会里不少人都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连我身边的朋友们也都屡次想办法把我和他单独推到一起。
“苏晴姐，我很感谢你为我着想。” 我认真地看着她，“但我不认为，女人必须通过婚姻来证明自己的价值。司马学长很好，但我对他没有心动的感觉，难道要因为他条件好就嫁给他吗？那和你嫁给张老板，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“当然不一样！” 苏晴急了，“司马青川是真心喜欢你，而且你们有感情基础，不是我这种纯粹的将就。再说，你现在是汪氏的董事长，身上担子重，身边有个可靠的男人帮你，能省多少事啊。”
“我不需要别人帮我。” 我拿起桌上的财报，“汪氏这季度的利润增长了 15%，这是我和团队一起拼出来的，不是靠哪个男人的帮助。而且，婚姻应该是锦上添花，不是雪中送炭。如果我自己都活不好，怎么能指望通过婚姻获得幸福？”
苏晴叹了口气：“绿萍，你还是太年轻，太理想化了。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，社会对女人有多苛刻。你现在是董事长，别人敬你、怕你，但背地里只会说你‘强势’‘没人敢要’。等你老了，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，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“我不会后悔。” 我坚定地说，“我承认，这个社会对女性确实不公平。同样是单身，男人叫‘钻石王老五’，女人就叫‘老姑娘’；同样是拼事业，男人叫‘有上进心’，女人就叫‘不顾家’。但正因为这样，我们才更不能妥协啊。”
我走到落地窗前，指着楼下那些亮着灯的办公室：“你看那些加班的人里，有多少是女性？她们有的是部门经理，有的是普通职员，她们都在努力实现自己的价值，而不是把婚姻当成唯一的归宿。如果我们这些有能力、有话语权的女性都妥协了，那些还在底层挣扎的女性，又该怎么办？”
“我不是要你一辈子不结婚。” 我转过身，握住苏晴的手，“我只是觉得，结婚应该是因为爱情，而不是因为年龄、压力或者别人的眼光。你四十六岁怎么了？离婚又怎么了？你依然是那个能签下千万订单的苏董事，依然是我最佩服的姐姐。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看法，就否定自己的人生？”
苏晴怔怔地看着我，眼里的迷茫渐渐褪去，多了几分动容。
“还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吗？” 我笑着回忆，“那时候我才二十五，跟着父亲做项目助理。有一次开会，一个男董事说‘女人不适合做决策’，是我当场拍了桌子，说‘能力不分性别，行不行要看成绩，不是看性别’。结果，我也用业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！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让你进董事会吗？因为在你身上，我看到了一股不服输的拼劲和狠劲！那时候的你，多勇敢啊。”
苏晴的嘴角微微上扬，眼里闪过一丝光亮：“真的应该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，不过，那时候年轻，什么都不怕。”
“现在也不晚啊。” 我看着她，“张老板那边，如果你真的不愿意，完全可以拒绝。至于家里的压力，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。我可以陪你去跟叔叔阿姨谈谈，或者帮你介绍一些同样独立自信的朋友，让他们知道，单身也可以过得很精彩。”
苏晴沉默了很久，终于轻轻摇了摇头：“不了，请柬都发出去了，定金也付了，现在反悔，只会让更多人看笑话。” 她顿了顿，眼神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，“不过，绿萍，你说的对，我不能因为结婚就丢了自己。以后我还是会继续做我的董事，不会因为嫁人就放弃事业。”
我笑了：“这就对了。婚姻不是人生的终点，也不是女性的枷锁。我们可以结婚，也可以单身；可以相夫教子，也可以叱咤职场。重要的是，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，而不是被世俗逼出来的妥协。”
苏晴拿起桌上的请柬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 “囍” 字，眼神复杂：“也许，我真的不该这么草率。但事到如今，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” 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羡慕，“还是你好，有勇气坚持自己的想法。不像我，被现实磨平了棱角。”
“我只是比你更幸运一点。” 我坦诚地说，“我身边的人虽然催婚，但还是尊重我的选择；我接手汪氏，有你的支持，也有团队的帮助。如果没有这些，我可能也会像你一样，在压力面前妥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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