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里克忽然摘下眼镜,用手帕擦拭着镜片:“汪绿萍小姐,您似乎把企业当成了国际组织。”
“优秀的企业本该是时代的建设者。” 我望向窗外,研发中心的巨型显示屏正滚动播放全球能源分布实时数据,“汪氏计划在未来五年内,在北极圈、亚马逊雨林、青藏高原建立三个极端环境实验站,所有数据向全球开放。您想想,当人类能在零下五十度稳定使用等离子体供暖,当热带雨林的生态监测站不再依赖柴油,这些突破会如何改写文明的边界?” 我忽然放缓语速,“教授,您年轻时推动可控核聚变研究,不也是为了让子孙后代不再为能源流血吗?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技术路径,终点却同样指向星辰大海。”
屏幕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,老教授的手指在《等离子体技术伦理白皮书》的电子版上滑动着。良久,他重新戴上眼镜,蓝眼睛里竟有了些微湿润:“北京论坛的机票,我会让助理立刻预订。”
我抬手示意助理将实时传输的行业数据投屏到主屏幕,全国三十七个新能源产业园区的开工进度条在彩虹光带里跳动。“教授您看,” 我指尖点向华东片区的绿色柱状图,“汪氏牵头的‘长三角能源走廊’项目,已带动十七家民营企业突破等离子体核心部件国产化。上个月无锡那家做磁约束线圈的小厂,刚把产品卖到了柏林。”
弗里克的目光在数据上停留片刻,忽然笑了:“原来您不仅要自己跑,还要带着整个行业一起跑。”
“独行快,众行远。” 我望向屏幕里滚动的企业名单,那些名字里有跟了汪氏十年的老伙伴,也有刚入局的新兴力量,“华国民营企业占全国研发投入的 68%,我们有责任搭建共享平台。下个月北京论坛期间,我们会启动‘星火计划’,向中小科技企业开放汪氏的实验室资源,提供设备租赁与技术指导。” 我调出一份合作意向书,显示着与工信部联合制定的扶持细则,“三年后,当这些企业能独立生产等离子体发生器,全球能源市场的格局会彻底改变 —— 不再是几家巨头垄断,而是无数创新者共同编织能源网络。”
彩虹的光晕漫过弗里克花白的鬓角,他忽然指向屏幕角落的一行小字:“你们向同行开放的专利,包含最核心的蜂巢矩阵技术?”
“所有能推动行业进步的技术,都该成为公共财富的一部分。” 我语气笃定,身后的落地窗外,汪氏集团的物流中心正将首批共享设备发往成都,“我们已联合行业协会成立专利池,任何企业只要承诺不搞技术封锁,都能低价使用。您知道吗,重庆那家做医疗设备的企业,用我们的等离子体消毒技术改良了 ICU 病房系统,现在已通过 WHO 的认证,正要进入非洲市场。”
老教授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节奏竟与我方实验室的脉冲频率渐渐同步。“这让我想起硅谷的开源运动,但规模从未如此庞大。”
“因为华国企业懂得抱团取暖的力量。” 我调出一组对比数据,五年前等离子体设备的进口依存度高达 92%,如今已降至 31%,“去年我们组织行业峰会时,有位做真空泵的老板说,以前进口设备坏了要等德国工程师来修,现在打个电话,隔壁市的技术员三小时就到。这种产业韧性,才是对抗技术垄断的底气。”
彩虹渐渐淡去时,弗里克忽然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笔记:“这是我 1985 年访问华国时记的,那时你们的新能源产业还在起步阶段。” 他翻到某一页,镜头对准泛黄的纸页,“没想到三十多年后,竟是华国企业在改写游戏规则。”
我望着研发中心广场上陆续集结的员工,他们正抬头注视着顶楼的国旗,队列里有刚入职的博士生,也有在车间干了二十年的老技师。“规则从来不是写在纸上的,是干出来的。” 我声音里带着笑意,“教授您来北京时,我带您去看看河北的光伏小镇,那些在屋顶安装太阳能板的农民,现在也能看懂等离子体的基础原理了。当技术真正扎根大地,才会生长出最坚韧的力量。”
屏幕里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声音,弗里克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,蓝眼睛里的光比彩虹更亮。“汪董,关于《等离子体技术伦理白皮书》,我想加入一条 —— 鼓励企业间的技术互授。”
我朝他举杯,茶杯里的龙井在晨光里舒展:“那我们就用这杯茶,预祝人类能源史的新篇章,由无数双手共同书写。”
国旗的红色在风里舒展成饱满的弧,金丝绒般的旗面掠过顶端的滑轮,发出细碎的摩擦声,竟与实验室里等离子体的嗡鸣形成奇妙的共振。我眼角的余光瞥见研发中心大厅里,不知何时聚拢了数十名员工,他们举着手机拍摄国旗,白大褂的衣角在穿堂风里此起彼伏,像一群振翅欲飞的白鸽。
“这面旗升起的速度,比我预想中快了十八个月。” 弗里克的声音里带着笑意,镜头里他正调整角度,让屏幕能同时容纳国旗与研发中心的穹顶,“1985 年我在中关村看到的还是平房作坊,现在却能见证华国企业定义全球能源标准,真是令人惊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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