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厅年度表彰大会的礼堂里,座无虚席。
红色的横幅,在灯光下格外醒目。
宋希音坐在前排靠侧的位置,指尖轻轻摩挲着耳上的珍珠耳钉。
这是肖云墨去年,送她的礼物。
他说是老宅那边,让人送过来的,是澳洲的亲戚给带过来的。
当时两人还没有结婚。
他说她要是不要,就扔了。
宋希音看着珍珠又圆又大,光泽感很好。
都说珠圆玉润,这珍珠一看就是上品。
便收下了。
肖云墨看她收下,嘴角才微微勾起,漾起一抹浅笑。
此时,圆润的珠子,映着她眼底的光,温柔又明亮。
她今天穿了件,改良的月白色旗袍,领口绣着几枝,浅淡的玉兰。
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,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。
宋希音出门前,对着镜子照了许久。
总觉得这样正式的场合,该衬得上他胸前那枚,即将挂上的奖章。
主持人念到“肖云墨”三个字时,宋希音的心跳,骤然快了半拍。
她抬起头,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,从座位上起身。
他穿着笔挺的藏蓝色警服,肩章在灯光下闪着清冷的光。
他走路的姿态依旧挺拔。
带着常年历练出的从容,一步步走向主席台。
聚光灯打在他身上,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,勾勒得愈发清晰。
宋希音看着他敬礼、接奖章、转身面对台下。
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,精准地落在她身上。
那一瞬间,他眼底的锐利仿佛被温水化开。
漾开一层,只有她能看懂的温柔笑意。
掌声雷动时,宋希音也跟着鼓掌。
她想起他无数个深夜,伏案的背影。
想起他受伤时苍白的脸。
想起他总说,“这是职责所在”时的认真。
此刻所有的付出,都化作了他胸前那枚金灿灿的奖章,沉甸甸的,闪着光。
表彰仪式结束后,人群渐渐散去。
宋希音刚站起身,就被人从身后轻轻握住了手。
肖云墨脱下了警帽,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。
奖章还别在胸前,在她眼前晃出细碎的光。
“等很久了?”他的声音,带着点刚发言后的微哑。
低头看着她的装扮,眼底闪过一丝惊艳。
“今天很漂亮。”
宋希音的脸颊微微发烫,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。
“奖章很配你。”
他低笑一声,牵着她往外走。
指尖无意识地划过,她腕上的檀木手链:“回家给你戴戴?”
“才不要。”
她嗔怪地看他一眼,“这是你的荣誉。”
“哪能随便给人戴?”
镁光灯在不远处明明灭灭,记者们举着相机的手,像一片晃动的森林。
宋希音刚被肖云墨牵住的手,猛地一缩。
指尖擦过他的掌心,带着点仓促的热度。
“好多记者在拍,”她压低声音,耳尖微微发红。
“你严肃一点。”
肖云墨望着自己骤然空落的掌心,指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。
无奈地勾了勾唇角。
他刚结束公安厅的采访,警服还没来得及换。
肩章在阳光下闪着沉稳的光。
与身边穿月白色旗袍的宋希音,站在一起,本就惹眼。
刚才那下意识的牵手,更是让镜头“咔嚓”声,密集了几分。
正准备带她往侧门走,迎面却走来一个中年男人。
藏青色行政夹克,熨帖笔挺。
鬓角微白,眼神却锐利清亮。
步履沉稳得带着,久居上位的气场。
肖云墨脚步一顿,脸上的浅笑淡了几分,抬手颔首:“二舅,您也来了?”
宋希音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这张脸她分明在,晚间新闻上见过。
只是隔着屏幕总觉得模糊。
此刻真人站在面前,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她下意识地,往肖云墨身边靠了半步。
随即又觉得,在这样的场合太过亲昵。
慌忙收回脚,双手规矩地叠在小腹前。
唇角牵起礼貌的微笑,只是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。
吴玄杰的目光落在肖云墨身上,淡淡颔首:“政法委刚散会,过来看看。”
他视线扫过周围的记者,又转向肖云墨,“你的采访结束了?”
“嗯,刚结束,准备带希音先回去。”
肖云墨侧身,自然地将宋希音护在稍后方。
吴玄杰的目光,这才落在宋希音脸上。
那双锐利的眼睛里,漾开一丝浅淡的笑意。
语气带着点怀念:“小姑娘长这么大了,不记得我了?”
宋希音愣了愣。
那双眼睛……好像在哪里见过更温和的版本。
她猛地捂住嘴,记忆深处的碎片忽然拼凑起来。
多年前那个在法院门口,蹲下来递给她一块水果糖,说“别怕,有叔叔在”的身影。
“您……您是吴律师?”
她的声音,带着点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“是当年帮我妈妈,打官司的那个吴叔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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