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业上的战争,有时候,比真刀真枪的战场,更残酷。
它不会让你流血,却会诛心。
林啸的反击,快,准,狠。
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,刀刀都切在了周氏集团的大动脉上。
短短一个星期,这个在南方盘踞了数十年的商业巨头,便轰然倒塌。
股价崩盘,合作伙伴反水,银行催债……一连串的连锁反应,让周学仁和他背后的周氏家族,彻底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然而,就在所有人都以为,那只来自北方的过江龙,会乘胜追击,将周氏集团彻底吞得连骨头都不剩时,林啸,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决定。
他让梁安琪,给那个早已濒临破产的周学仁,发去了一封电报。
电报的内容很简单。
青石集团,愿意以一个公道的价格,收购周氏集团旗下,所有与矿产、运输和机械加工相关的实体产业。
至于他那些高价囤积的铁矿石,和早已一文不值的股票,林啸,分文不取。
这封电报,不是落井下石,更像是一种上位者对失败者的怜悯。
……
羊城,周氏集团总部。
往日里人来人往,气派非凡的总部大楼,此刻早已是人去楼空,一片萧索。
只剩下一些搬不走的办公家具,和满地的废纸,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辉煌。
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,周学仁独自一人,坐在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。
他那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,已经变得皱巴巴的,头发也乱糟糟的,几天没刮的胡茬,让他看起来,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至少十岁。
他手里,捏着那份来自青石镇的电报。
薄薄的一张纸,却仿佛有千斤重。
他沉默着,一言不发。
办公室的落地窗外,夕阳如血,将他那萧瑟的背影,拉得很长,很长。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,被轻轻地推开了。
梁安琪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套裙,踩着高跟鞋,缓缓地,走了进来。
她的身后,还跟着两个同样是精明强干的律师和会计师。
“周先生。”梁安琪走到办公桌前,微微颔首,声音平静,不带一丝的胜利者姿态。
“他……为什么?”他沙哑着声音,问出了一个他想了一整个下午,都没想通的问题,“他明明可以,把我们……全部吃掉。”
“我们老板说,”梁安琪看着他,平静地回答道,“周氏集团的根基,烂了。但你的那些工厂,那些车队,还有那些工人,没有烂。他们,是华夏工业,不该被浪费的……血液。”
“他还说,商场如战场,但……不伤降卒。”
不伤降卒。
简简单单的四个字,却让周学仁的身体,猛地一颤!
他缓缓地,靠在了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
许久,他才长长地,吐出了一口浊气,仿佛要将这辈子的所有不甘和野心,都一同吐出去。
“我……卖。”
……
半个月后。
一列从南向北的绿皮火车上。
一个拥挤的车厢里,弥漫着一股汗味、烟味和泡面混合的复杂气味。
宋文海和他那几个老伙计,正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。
他们每个人的脚边,都放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,里面是他们全部的家当。
火车“咣当咣当”地,驶过一片片贫瘠的田野。
宋文海看着窗外那些面黄肌瘦,在田地里辛苦劳作的农民,沉默不语。
他将手里那根早已舍不得抽的烟卷,又重新揣回了口袋里,从怀里,掏出了一张被他摩挲得已经有些卷边的……图纸。
正是那张,秦沐雪留给他的,“行星齿轮组”的分解图。
只有在看着这张图纸时,他那双原本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睛里,才会重新,燃起一丝……名为“梦想”的火焰。
“老宋,”旁边一个同样是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,凑了过来,压低了声音,有些不安地问道,“你说……那个青石镇,真的……有那位秦同志说的那么好?”
“顿顿白面馒头,猪肉管够?还给咱们分带院子的新房子?”
“我怎么听着,跟做梦似的……”
“是不是梦,去了,不就知道了?”宋文海收起图纸,看着窗外那片越来越近的,连绵的北方山脉,声音沙哑,却异常坚定。
“就算是龙潭虎穴,为了那张图纸,为了那个……懂我们的人,我也……认了!”
……
当这列承载着希望的火车,终于抵达了离青石镇最近的县城火车站时。
早已等候在此的秦沐雪和何婉秋,领着一个由十辆崭新吉普车组成的车队,将这几位“技术大神”,和他们那点可怜的行李,接上了车。
当车队,缓缓驶入那片早已大变了模样的青石镇时。
当宋文海等人,透过车窗,看到那片绿油油的麦田,看到那座冒着滚滚白烟的化肥厂,看到那座如同钢铁巨人般矗立在山坳中的高炉时……
几个年过半百,早已被世事磨平了棱角的老爷子,彻底失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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