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林啸抱进屋里,放在那张铺着厚实油布的“床”上,白秀珠整个人都懵了,心跳得如同揣了一只兔子,“砰砰”作响。
这间破屋,白天她来过一次,还满是阴冷和潮气。可现在,不仅墙壁上的破洞都被堵得严严实实,地上还铺了崭新的油布,隔绝了寒意。
屋子中央的火堆烧得旺旺的,散发着温暖的光和热。
更让她脸红心跳的,是空气中弥漫的那股浓郁的酒肉香气,以及……林啸身上传来的,那股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阳刚气息。
“你……你快放我下来,我……我没事……”白秀珠的声音细若蚊蚋,挣扎着想要起身,却被腹部传来的一阵绞痛给击垮,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,俏脸越发苍白。
“还说没事?”林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他伸出手,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她想要乱动的肩膀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,“躺好,别动!”
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,透过单薄的衣衫,那股热量仿佛直接烙印在了白秀珠的肌肤上,让她浑身一颤,瞬间不敢再动弹了。
林啸看着她痛苦的样子,心里大致有了猜测。
这个年代的农村妇女,饥寒交迫是常态,加上繁重的劳作,很多人身子都有亏空,尤其是在每个月那几天,更是备受折磨。
他没有多问,问了也只会让对方更加难堪。
他转身,意念一动,从空间里取出一个搪瓷缸子和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。
当然,对外他只是做出一副从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包裹中翻找的样子。
他往缸子里倒了些热水——这是他下午从镇上打回来的,一直放在空间里保温。
然后撕开油纸包,将里面红褐色的块状物掰了一块放进水里。
一股香甜的气息,瞬间在小屋里弥漫开来。
是红糖!
白秀珠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!
天啊!那可是红糖啊!比精白面还要金贵的东西!平日里只有谁家生了孩子,才能凭票买上那么一小块,用来给产妇补身子。
寻常人家,见都见不到!
而林啸,竟然就这么随意地拿了出来,还掰了那么大一块给她泡水喝?
“你……你这是……”白秀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。
“别说话,趁热喝了。”林啸将温热的搪瓷缸子递到她嘴边,动作虽然有些笨拙,但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温柔。
白秀珠还想推辞,可对上林啸那双深邃而霸道的眸子,拒绝的话到了嘴边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她只能像个木偶一样,任由林啸扶着,小口小口地喝下了那大半缸滚烫的红糖水。
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,瞬间驱散了体内的寒意,就连那折磨人的绞痛,似乎也减轻了几分。
白秀珠的眼眶,不知不觉就红了。
丈夫死后,她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,受尽了白眼和欺凌。
饿肚子、受冻是家常便饭,生了病,也只能一个人咬牙硬挺。
还从来没有一个人,像林啸这样关心过她。
更何况,还是用如此珍贵的红糖……
“谢谢你……林啸……”她低下头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。
“谢什么。”林啸将空缸子放到一边,语气平淡,“一碗红糖水而已。你白天还给我送鸡汤了呢。”
他越是说得云淡风轻,白秀珠心里就越是感动。
一碗鸡汤,怎么能跟这么金贵的红糖相提并论?
气氛,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。
火光跳跃,映照着两人年轻的脸庞。
一个英武挺拔,眼神深邃;一个温婉动人,眉眼含羞。
“你……你今天去镇上了?”白秀珠没话找话,试图打破这让她心慌的寂静。
“嗯,去换了点东西。”林啸点了点头,随手将旁边烤得滋滋冒油的狍子肉撕下一块,递了过去,“饿了吧?吃点东西垫垫肚子。”
看着那块油光锃亮的烤肉,白秀珠的肚子不争气地“咕噜”叫了一声,脸颊瞬间烫得能煎鸡蛋。
“不……不饿……”
“别跟我客气。”林啸不容分说地将肉塞到她手里,“吃饱了才有力气。你家那两个小的,还指望着你呢。”
听到“孩子”两个字,白秀珠的眼神黯淡了一下,但还是接过了烤肉。
她实在是太饿了。
她小口小口地吃着,动作斯文秀气。
那香得能把人魂都勾走的狍子肉,吃在她嘴里,却仿佛掺杂了千百种滋味。
“林啸……”她一边吃,一边犹豫着开口,“你……你别怪嫂子多嘴。你今天打了林大军,又一个人吃肉,林家人肯定恨死你了。还有村里那些人……他们嘴上不说,心里指不定怎么嫉妒呢。你一个人住在这,一定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啸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冽,“想从我嘴里抢食,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,和不怕死的胆子了。”
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劲和自信,让白秀珠心头一颤。
她忽然觉得,眼前的林啸,已经完全不是她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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