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火堡垒的观景平台,夜色温柔地包裹着深圳湾。远处“息壤壁垒”的土黄色光晕如同大地的脉搏,沉稳地流转。陈岩和王莉并肩而立,晓雨已经在王莉怀里沉沉睡去,小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恬静。
陈岩深吸了一口气,掌心微微出汗。他侧过头,看着王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线条,轻声开口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:
“莉莉…这段时间,发生了太多事。”他摊开手掌,星痕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,暗金纹路流淌着内敛的光泽。“我得到了很多…也重新认识了很多。苏将军告诉了我真相,爸…还有龙教授,他们所做的一切,都让我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,“都让我既心疼,又无比敬佩。也让我明白了…当年你的苦衷。”
王莉的目光从远方的灯火收回,落在陈岩脸上,带着温柔和一丝了然。她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
“你看,”陈岩的语调忽然带上了一点中年男人特有的、略带局促的炫耀和无奈,“这个‘系统’,也不知道抽什么风,最近特别活跃。”他心念微动,虚拟界面在两人面前展开,上面罗列着近期“峡谷整活”的“战利品”:
金光闪闪的“魔都滨江壹号院顶层复式公寓”产权凭证;
两把造型科幻的“永不磨损纳米拖把”(图标还在微微闪光);
一包XL码的“婴儿超吸瞬干尿不湿”;
三桶“临期红烧牛肉面”;
一根看似平平无奇、实则内有乾坤的“加密通讯棒球棍”;
甚至还有几张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“时空稳定贴纸(试验型)”…
王莉看着这份匪夷所思的清单,先是愕然,随即忍不住掩嘴轻笑,肩膀微微耸动,连带着怀里的晓雨也动了动。她嗔怪地瞪了陈岩一眼,眼波流转间带着久违的明媚:“这…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?岩哥,你这打比赛还打出个杂货铺来了?临期方便面…堡垒食堂亏待你了?”
陈岩老脸微红,挠了挠头,有点不好意思:“咳…这不是重点。重点是…”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灼灼地看向王莉,所有的轻松和调侃褪去,只剩下无比的认真和期待。
“莉莉,我们…重新开始吧。”他伸出手,轻轻握住王莉微凉的手,“过去那些年,我们都被蒙在鼓里,都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误解和分离。现在,真相大白,风雨虽未停歇,但前路已然清晰。我…我想给你,给晓雨,给我们这个家,一个真正完整的、名正言顺的归宿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:“我们结婚吧!重新去扯个证!这一次,不再有欺骗,不再有负担,只有我们彼此,还有…呃,还有系统送的枸杞(他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,随即又懊恼地闭了闭眼)…我是说,只有我们彼此的选择和承诺!”
王莉没有立刻回答。她的眼眸中瞬间涌起复杂的光芒,有水汽氤氲,有喜悦的涟漪,但最终,那属于磐石核心工程师的理智和深植于心的家国情怀,让她将翻涌的情绪压下。她反手用力握紧了陈岩的手,指尖甚至微微发颤。
“岩哥…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却又无比清晰,“我答应你!我的心意,从未改变。但是…”
她抬起头,望向太平洋彼岸那不可见的深渊方向,目光变得深邃而坚定:“现在不行。爸爸和龙教授还在敌人的心脏里,在刀尖上跳舞。美丽国对我们的渗透和监视,从未停止,甚至可能因为最近的交锋而变本加厉。堡垒内部,也未必绝对干净。一张突然出现的结婚证,一次公开的仪式,都可能成为敌人解读的信号,甚至可能成为针对爸爸他们行动的导火索。”
她转回头,深深地看进陈岩的眼底,带着歉意,但更多的是不容动摇的决心:“既然我们已经在一起,心意相通,相濡以沫,那本证书,不过是形式。岩哥,我们等一等,好吗?等到爸爸他们功成身退,平安归国的那一天!等到‘涅盘’的火种照亮归途,等到我们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,接受所有人的祝福!那一天,我要穿上最美的婚纱,让晓雨做我们的小花童!其他的…”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,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少女般的羞涩,“岩哥,我都答应你…”
陈岩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有些不同的王莉——她的温柔中带着钢铁般的坚韧,她的羞涩下是深谋远虑的担当。巨大的满足感和更深沉的爱意瞬间淹没了他的心。他哪里还会在意那一纸证书的早晚?他张开双臂,将王莉连同她怀里的晓雨,一起紧紧地、紧紧地拥入怀中。
“好!听你的!”他的声音闷在王莉的肩头,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我们等!等爸和龙教授凯旋!等到那一天,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,王莉是我陈岩的妻子!唯一的妻子!”
晓雨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父母之间涌动的暖流,小嘴吧唧了一下,在妈妈怀里蹭了蹭,睡得更香了。星火堡垒的灯火温柔地包裹着这相拥的一家三口,窗外的“息壤壁垒”仿佛也变得更加厚重、安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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