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
低沉的、规律的撞击声,如同某种巨大心脏的病态搏动,持续不断地从通道深处的黑暗中传来,敲打着四人紧绷的神经。每一次声响都带着沉闷的回音,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用巨大的力量,一次又一次地、不知疲倦地撞击着厚重的金属。
空气中弥漫的化学泡沫气味逐渐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陈腐的、混合着消毒水、铁锈和某种难以形容的、仿佛陈旧血污般的腥气。通道两侧的管道和阀门组变得更加密集,上面布满了各种警告标识和生物危害符号,许多标识已经模糊不清,似乎很久无人维护。
董立杰小腿上的伤口经过紧急处理,暂时止住了溃烂,但疼痛依旧剧烈,每走一步都让他龇牙咧嘴。刘怡萱搀扶着他,脸色苍白,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。王文娟紧跟在李文昊身边,目光不时担忧地扫过他那只无力垂落、微微颤抖的左臂。
李文昊强忍着左臂传来的、如同骨裂般的持续剧痛和那种空荡荡的虚弱感,强迫自己集中所剩无几的精力,感知着周围的环境。冰痕的沉寂让他如同失去了一部分感官,对危险的直觉和环境的分析能力大幅下降,这让他感到极度不安。
那规律的撞击声是唯一的指引,也是最大的未知。
通道开始向下倾斜,坡度越来越陡。脚下的金属格栅地面变得湿滑,凝结着一层薄薄的、油腻的冷凝水。头顶的照明更加稀疏,昏暗的红色应急灯将扭曲的影子投在布满污渍的墙壁上,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。
“妈的……这鬼地方到底有多深……”董立杰喘着粗气,低声咒骂。
“声音……好像更近了……”刘怡萱侧耳倾听,声音带着恐惧。
转过一个急弯,前方的景象让四人猛地停住了脚步,倒吸一口凉气。
通道在这里豁然开朗,连接着一个巨大的、圆形的下沉式大厅。大厅四周的墙壁不再是粗糙的管道,而是由一块块巨大的、厚重的透明观察窗构成,但此刻,几乎所有观察窗的内部都覆盖着厚厚的、不透明的污垢、冰霜或某种干涸的、暗红色的泼溅状痕迹,根本无法看清内部的情况。
大厅中央是一个凹陷的操作区,布满了早已停止运行、屏幕碎裂的控制台和机械臂残骸,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器皿和扭曲的金属碎片,仿佛经历过一场狂暴的洗劫。
而那股浓烈的、陈腐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,在这里达到了顶点。
那规律的、沉重的撞击声,正是从他们正前方、大厅对面的一扇巨大的、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闸门的金属屏障后传来!
那扇闸门由某种厚重的暗沉合金铸造,表面布满了深刻的凹痕和巨大的撞击凸起,仿佛曾遭受过恐怖力量的反复冲击。闸门中央,一个巨大的、红色的生物危害锁紧装置处于闭合状态,但指示灯早已熄灭。闸门边缘的缝隙处,不断有冰冷的、带着铁锈味的气流渗出。
咚!!!!
又一声巨大的撞击从门后传来,整个厚重的闸门都随之剧烈震动,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!门框边缘震落下簌簌的灰尘和锈渣。
有什么东西……被关在那扇门后面!而且正在疯狂地想要出来!
“操……这后面是什么玩意儿?!”董立杰脸色发白,下意识地端起了已经没有弩箭的改装弩,仿佛这样能带来一丝安全感。
“这里……像是个实验室或者……关押东西的地方……”王文娟的声音颤抖,目光扫过那些污浊的观察窗和控制台上的狼藉,仿佛能看到昔日这里发生的恐怖景象。
李文昊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操作区。他的视线忽然定格在一台倾覆的控制台下方,那里半掩着一个破损的、似乎是被暴力扯断的金属日志记录仪。记录仪的存储模块舱盖摔开了,里面一张老式的、布满刮痕的数据芯片竟然还闪烁着极其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电源指示灯!
有信息!
他强忍着左臂的剧痛,小心翼翼地上前,避开地上的碎玻璃,费力地将那个破损的记录仪拖了出来,取出了那张芯片。
“猪猪给的万能读卡器……希望还能用……”他从战术腰包里摸出诸葛隽羽之前塞给他的、集成多种古老接口的微型读卡器,颤抖着将芯片插入。
读卡器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,竟然真的识别了!一个极其简陋的文本界面在微型屏幕上艰难地加载出来,字符扭曲,充满了乱码,但部分内容依稀可辨:
【……日志日期:新历 5 9年……8月……17日……】
【……记录者:Dr. Aris……7号生物遏制站……初级研究员……】
【……实验体:SCP-07-Delta-01……“初代样本”……活性再次异常升高……静滞液失效速率加快300%……无法理解……它似乎在……共鸣?与什么共鸣?……】
【……安保报告:三号观察窗破裂……两名守卫……殉职……回收失败……样本组织具有高度攻击性和……同化性?……可怕……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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