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月佑转过身。
那双全新的、蕴含着星辰生灭的紫色轮回眼，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本该消散的老者。
他没有询问对方为何还未离去。
力量达到他这个层面，已能洞悉许多因果。
六道仙人的意志之所以凝实，不过是燃烧了最后残存的执念，换取了片刻的“存在”。
大筒木羽衣的虚影微微躬身，这一次，是平等的姿态。
“在汝接管这个世界之前，有些事情，必须由吾亲口告知。”
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，千年仙人的智慧与沉重，在这一刻尽数显露。
神月佑没有回应，只是用行动表示了倾听。
他手中的六道锡杖轻轻顿地，九枚求道玉在他身后静止悬浮，整个混沌空间都因此而稳定下来。
“吾等一族，名为‘大筒木’。”
羽衣的讲述开始了，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。
“并非诞生于这颗星球，而是来自遥远星海的彼端。汝可以视吾等为……‘种树人’。”
“种树人？”神月佑的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。
这个词，带着一种原始而又残酷的意味。
“然也。”羽衣点头，“在不同的世界播种【神树】，待其成长，吸收星球的全部生命能量，最终结出蕴含庞大查克拉的果实。
吞食果实，便能获得力量与近乎永恒的生命，完成一次蜕变。”
神月佑的脑海中，瞬间构建出一个冷酷的宇宙图景。
一个星际文明，以星球为农场，以万物生灵为养料，进行着一场永无止境的进化收割。
“很高效的模式。”他给出了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评价。
羽衣的虚影滞了一下。
他预想过震惊、愤怒、乃至恐惧，唯独没想过是这样一个冰冷的词汇。
“吾母，卯之女神辉夜。当初降临此地，便是为了种植神树。
但……”羽衣的话语一转，“她并非是汝等所想的侵略先锋，而是……逃亡者。”
“逃亡？”
“是的，从‘本家’逃离。”羽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，“她是本家的下级成员，因触犯了族规，为求活命，才带着神树的树苗来到这片蛮荒之地。”
神月佑的轮回眼微微闪动。
“所以，她吃下查克拉果实，并非单纯为了统治，而是为了获得自保的力量，用以对抗‘本家’的追杀？”
羽衣郑重点头：“正是如此。她深知本家的恐怖，那是一个等级森严，视所有分支族人为私有财产的冷酷集体。任何胆敢私吞‘果实’的成员，都将被视为叛逆，予以抹杀。”
“一个管理严格，不允许员工私吞公司资产的星际财团。”神月佑的内心给出了一个精准的定义。
他前世为了KPI卷生卷死，太熟悉这种上下级之间的压迫感了。
只不过，大筒木本家的“惩罚”，是真正的灰飞烟灭。
“辉夜被吾与羽村封印之后，你认为事情就结束了？”羽衣反问，语气变得无比严肃。
“不。”神月佑直接给出了答案，“对于‘本家’而言，只是一个外派员工失联，一片重要的‘资产’暂时无人看管。他们迟早会派新的‘经理’来验收。”
羽衣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近似于“欣慰”的表情。
与聪明人对话，就是如此省力。
“汝说得对。千年来，他们一直都在窥伺着这个世界。
只是或许因为距离遥远，又或者有其他‘苗圃’需要优先处理，才迟迟没有降临。”
“但，他们的到来，是必然的。”
“苗圃”这个词，让神月佑的轮回眼深处掠过一抹紫芒。
他建立“神隐村”，整合忍界，将所有强者与资源纳入自己的体系。从某种意义上说，整个忍界，都是他辛苦经营的“付费群”。
现在，有人告诉他，这个群的“所有权”，在另一个更古老的“公司”手里。
“他们有多强？”神月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“远超辉夜。”羽衣的回答斩钉截铁，“辉夜只是一个下级成员，而本家，掌握着更为古老与纯粹的大筒木之力。”
“他们掌握着一种名为【楔（Karma）】的力量。”
“【楔】？”
“那是大筒木一族用以延续生命的最高秘术。”羽衣解释道，“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基因信息，压缩成一个印记，强行打入合适的‘容器’之中。
随着时间推移，【楔】会逐步解冻，将‘容器’的身体与灵魂，彻底改写为大筒木本人的数据。”
“一个活着的备份。”神月佑的语气毫无波澜。
“一旦本体死亡，他们便能在新的‘容器’身上，完美复活。
”羽衣补充道，“这便是他们横行宇宙，近乎不死的根基。未来前来此地的敌人，必然掌握着这种棘手的力量。”
原来如此。
这就是大筒木一族真正的底牌。
不是单纯的力量强大，而是一种近乎无赖的生命延续方式。
在别人还在为生死挣扎时，他们已经实现了灵魂的云端备份和异地登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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