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再敢心存幻想。
这位局长,比他们想象的,要决绝得多,也冷酷得多。
会议只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。
赵凤年说完,便转身离去,留下了一屋子心神俱裂的党委成员。
他回到办公室,秘书立刻跟了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。
“局长,吴江的尸检报告初稿出来了。”秘书的声音压得更低了,“法医中心那边确认,是突发性大面积心肌梗死,死者有长期的冠心病史和高血压史。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搏斗或强行侵入的痕迹。”
“家属呢?”赵凤年头也不抬地问。
“还在医院,情绪很激动,不相信尸检结果,嚷着要申诉。”
“让他们申诉。”赵凤年走到书案前,将那张被墨点污染的宣纸团成一团,精准地扔进了纸篓里,“程序上,要给他们这个权利。另外,局里出一笔钱,作为抚恤金,好好安抚家属的情绪。”
“是。”秘书应道,他看着赵凤年那张平静无波的侧脸,心中寒意更甚。
这位局座的心思,真是深不可测。吴江死得如此蹊跷,他不仅没有半点要深究的意思,反而急着去安抚家属。这哪里是安抚,这分明是在用钱和程序,把这件事尽快地“盖”下去。
赵凤年重新铺开一张宣纸,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准备再写一幅。
“对了,”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握着笔,却没有落下,“纪委那边,现在是谁在负责曹坤的案子?”
“主要是林渊副书记,还有他手下的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,石磊。”
“林渊……”赵凤年咀嚼着这个名字,眼镜片后的双眼,微微眯了起来。
那个年轻人的脸,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。冷静,锐利,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狠劲。
他承认,他这次,确实是看走了眼。
弃车保帅,是他唯一的选择,也是最正确的选择。一个曹坤,换来自己的金身不破,这笔买卖,划算。只是,被一个小辈逼到这个份上,终究是让他感到了几分被冒犯的恼怒。
“既然要配合调查,那就要拿出我们的诚意来。”赵凤年突然开口。
秘书一愣,没明白他的意思。
赵凤年放下笔,转身看着他,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。
“你去档案室,把前几年曹坤负责经侦时,处理过的那几个P2P爆雷的案子卷宗调出来。我记得,当时有不少涉案资产的处置,程序上……不是那么干净。”
秘书的瞳孔,猛地一缩。
他瞬间就明白了赵凤年的意图。
这哪里是配合调查!这是在主动“喂料”!
他要用曹坤其他的一些经济问题,来转移纪委的视线,把林渊的调查方向,引到那些早已被做得天衣无缝的陈年旧案里去。用一大堆繁琐的经济烂账,去消耗林渊的精力,让他无暇再去深究那些更致命的、与赵凤年本人有关的线索。
好一招釜底抽薪,借刀杀人!
这把刀,不仅要彻底断绝曹坤翻身的可能,还要把林渊这把利刃,引向一个永远也走不出的迷宫!
“整理一份详细的材料,”赵凤年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“诚恳”,“我要亲自,交给林渊同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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