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渊的目光冷冷地扫了过来:“周主任,你说什么?”
“我……我的意思是……”周源的大脑一片空白,他语无伦次地挣扎着,“林书记,这……这不合程序!物证的调取和移交,需要……需要局长审批,需要办理非常复杂的交接手续,还要有检察院的人在场……”
“程序?”林渊向前逼近一步,那股磅礴的官威混合着一身凛然的正气,如同一堵无形的墙,压得周源连连后退,“周主任,你跟我谈程序?”
“保证证据的真实与完整,就是最大的程序!现在,这件物证的真实性已经受到了污染,你们的管理程序,形同虚设!你告诉我,还有什么程序比查明真相更重要?”
“还是说……”林渊的眼神变得极具压迫感,“周主任你,想以市局办公室主任的身份,来亲自担保这件物证没有被篡改?并为它将来可能引发的一切后果,承担全部法律责任?”
责任?
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,轰然压下,让周源瞬间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。他只是个办公室主任,是赵凤年的传声筒,让他去背这种足以断送政治生涯、甚至锒铛入狱的黑锅?他还没那个胆子。
周源张着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,瘫软在那里。
林渊不再看他,转头对石磊下令,声音斩钉截铁。
“石磊,上封条!”
“是!”
石磊早就按捺不住,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,拿出了一卷崭新的、白底黑字的封条。上面,“中共江城市纪律检查委员会 封”几个大字,在灯光下,显得格外醒目,充满了不容侵犯的威严。
“唰啦——”
胶带被拉开的声音,在这死寂的仓库里,显得异常刺耳。
石磊没有丝毫犹豫,他蹲下身,用那卷代表着纪委权力的封条,将那个牛皮纸箱,以十字交叉的方式,牢牢地、一层又一层地封印了起来。
白色的纪委封条,覆盖住原本那张泛黄的、被动过手脚的公安封条,这个动作本身,就充满了强烈的象征意义。
权力的交接,在这一刻,以最直接、最粗暴的方式,完成了。
孙科长看着这一幕,双腿一软,整个人顺着身后的货架,瘫坐在了地上。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他手中的那个遥控器,“啪嗒”一声,掉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封好之后,林渊没有让任何人代劳,他亲自弯腰,将那个并不算重、但此刻却仿佛有千钧之力的箱子,稳稳地抱在了怀里。
他抱着箱子,转身,迈步向外走去。
他身后的四名调查员,如同最忠诚的卫士,立刻跟上,将他护在中间。
一行人,就这样在周源和一众物证中心工作人员呆滞的目光中,沉默而坚定地向外走去。
在经过瘫坐在地的孙科长身边时,林渊的脚步顿了一下。
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个黑色的遥控器,又看了一眼这个面如死灰的老警察,什么也没说,继续向前走去。
走到仓库大门口,即将踏出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时,林渊的脚步再次停下。
他没有回头,只是用平静无波的声音,对着身后那个如同石化了一般的周源,留下了一句话。
“周主任,今天辛苦了。”
“回去告诉赵局长,我们纪委的工作,有时候就像是打扫屋子。总有一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‘历史遗留问题’,平时看不见,但只要找到了,就必须把它清理干净,不留死角。”
“今天,只是个开始。”
话音落下,他抱着箱子,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埋藏了无数罪恶的仓库,走进了那条通往光明的、惨白的走廊。
留下周源一个人,站在原地,浑身冰冷,如坠冰窟。他仿佛已经能预见到,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,即将席卷整个江城市公安系统。
……
黑色的帕萨特,如同离弦之箭,飞速驶离了市公安局那栋森严的大楼。
车内,气氛压抑而又亢奋。
石磊坐在副驾驶,双手紧紧地抱着那个被纪委封条层层包裹的箱子,那神情,比抱着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还要紧张。他时不时地回头,看一眼后座的林渊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。
直到车子汇入主干道的车流,彻底远离了公安局的范围,石磊才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。
“林书记,拿……拿到了!我们真的拿到了!”
“赵凤年那老狐狸,估计脸都气绿了!”另一名年轻的调查员也忍不住兴奋地说道。
林渊靠在后座上,脸上没有太多的兴奋,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。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淡淡地开口。
“录像带,只是物证。它能证明赵凤年和曹坤有罪,但要让曹坤那种滚刀肉开口,指望他良心发现,是不可能的。”
石磊一愣:“那……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?直接用这个,审他?”
林渊摇了摇头,目光变得深邃起来,仿佛能穿透时空,看到远在另一个地方的曹坤。
“不。”
他的嘴角,逸出一丝冰冷的笑意。
“我们得让他知道,他的那位好大哥,为了让他永远闭嘴,已经派出了杀手。”
“而且,杀手,失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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