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找刘建业,我想问个明白。可他只是叹着气,劝我‘主动承认,争取宽大处理’。那一刻,我全明白了。那是个圈套,一个由我最信任的人,亲手为我设下的圈套。”
林渊静静地听着,心中寒意渐生。他能想象,那种被最亲密的战友从背后捅上一刀的滋味。
“我不认。我发了疯一样地闹,我说要见市局领导,我要举报曹坤,举报刘建业。结果……结果他们就说我疯了。”邓毅神经质地笑了起来,笑声凄厉,“他们找来精神病医生,给我做了鉴定,说我因为办案压力过大,产生了被害妄想。然后,他们就把我……把我关进了精神病院。”
木屋里的空气,冷得像冰窖。
“我老婆,秀兰……她不信。”提到妻子的名字,邓毅的声音再次哽咽,这个铁打的汉子,又一次泪流满面,“她是个老师,平时温温柔柔的,可骨子里比谁都倔。她知道我是被冤枉的,她一个人,跑去找我以前的同事,去找那些被王天龙欺负过的受害者,她想搜集证据,为我翻案。”
“她肯定……肯定是找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。”邓毅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地面,指节磕在坚硬的泥地上,渗出了血。
“那天,她来看我,隔着铁门,她告诉我,她有办法了,让我再等等。她的眼睛那么亮,比天上的星星还亮。那是……我最后一次见她。”
“第二天,他们告诉我,秀兰出车祸了。一辆失控的泥头车,当场死亡……肇事司机,是个酒鬼,判了三年。”
邓毅抬起头,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渊,一字一句地嘶吼道:“那不是意外!我知道!是他们干的!是曹坤!他怕了!他怕秀兰把证据捅出去!”
“秀兰死了,我的天,就塌了。他们还不放过我,他们把我儿子……我才十岁的小军……从我岳父岳母家带走了。他们告诉我,只要我敢乱说一个字,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儿子。”
“从那天起,我真的‘疯了’。”邓毅惨笑着,指了指自己的脑袋,“我不再吵,不再闹,每天就坐在病房里,对着墙壁发呆。他们以为,我被彻底击垮了。”
“半年后,他们觉得我没了威胁,给我办了病退,把我放了出来。我没有回家,我知道,那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睛。我一路乞讨,一路躲藏,最后逃回了这座大山,我出生的地方。我在这里搭了个木屋,像个野人一样活着。”
故事讲完了。
木屋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灶膛里的火苗不知何时已经熄灭,只剩下一缕青烟,在昏暗中袅袅升起,像一个不肯散去的冤魂。
石磊早已泪流满面,他看着眼前这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昔日战友,心中的怒火与悲愤,几乎要将他的胸膛燃爆。
林渊闭上了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那股混杂着霉味和酸腐的气息,此刻闻起来,却全是罪恶的味道。
他终于明白,曹坤头顶那-93的数值,赵凤年那-96的数值,背后代表的,是怎样罄竹难书的罪恶。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贪腐,这是黑社会,是草菅人命,是践踏法律与人性的滔天大罪!
“这三年,你就一直这么等着?”林渊睁开眼,问道。
“等?”邓毅摇了摇头,那双空洞的眼睛里,突然闪过一抹骇人的厉芒,像黑夜里划过的一道闪电。
“我不等。”
他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,走到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柴火堆旁。他搬开几捆干柴,露出下面一块松动的地砖。
他将手伸进地砖下的坑洞里,摸索了半天,掏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。
他将油布一层一层地解开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。
最后,一盘黑色的、最老式的录像带,出现在三人面前。
邓毅用那双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,颤抖地捧着那盘录像带,像是捧着复仇的圣物。
他的声音,不再有悲怆,不再有绝望,只剩下一种淬炼了三年的、冰冷刺骨的仇恨。
“我活着,就是为了等一个能把它交出去的机会。”
“我手里……还有一样东西。”他抬起头,看向林渊,眼神锐利如刀,“一样能要了曹坤命的东西……一盘审讯录像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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