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光的身子僵了一下。
秘书的声音更低了:“而且……而且听说,王处长他……他好像……全都交代了……”
“听说?”陈光猛地转过头,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秘书脸上,“你听谁说?!”
秘书吓得一哆嗦,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打翻,结结巴巴地回答:“是……是发改委办公室的一个朋友……偷偷打给我的……说……说调查组的人,今天下午拿着王处长的亲笔供词,从发改委带走了好几个档案箱,全是……全是前些年的项目审批资料……”
秘书后面的话,陈光已经听不清了。他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只剩下“亲笔供词”和“项目审批资料”这几个字在反复回荡。
王立,那个他一手提拔起来,跟了他十几年,被他视作左膀右臂的心腹,竟然连一天都没扛过去。
完了。
这一次,是真的完了。
如果说王立被抓,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,那么王立的招供,就是彻底摧毁了他所有的防线。那个账本,那个记录了他多年来无数罪证的账本,现在一定已经落到了调查组的手里。
他所有的反击,所有的挣扎,在这一刻,都成了一个笑话。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,拼命想抓住一根稻草,结果抓到的,是一块拴在自己脚上的巨石,加速了他下沉的命运。
秘书看着陈光那张灰败如死人的脸,吓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,躬着身子,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,还体贴地为他关上了门。
办公室里,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陈光缓缓地走回办公桌,一屁股坐下。他拉开抽屉,从最里面拿出了那份林渊的个人档案。
照片上,是一个清秀的年轻人,戴着眼镜,看起来斯斯文文,甚至有些腼腆,就像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。
就是这张人畜无害的脸,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,将他经营了十年的铁桶江山,搅得天翻地覆,摧枯拉朽。
陈光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,眼神里不再是愤怒,也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匪夷所思的迷茫。
他想不通,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?
他输给的,到底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还是某种他从未理解过的力量?
就在这无边的绝望之中,一丝阴冷的、毒蛇般的凶狠,却从他眼底深处,慢慢地爬了出来。
他输了,但他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输掉。
他不能让林渊,让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人,就这么轻易地庆祝胜利。
既然要下地狱,那他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!
他的目光,从林渊的照片上移开,落在了桌上那部黑色的加密电话上。他想到了一个人,一个被他视作最后一张牌,也是最脏的一张牌的人。
青阳县,宏业化工厂的老板,李建军。
他之前让律师去安抚李建军,许诺了千万巨款,让他扛下所有罪名。但现在,情况不一样了。王立已经招供,他陈光倒台只是时间问题。一个倒了台的副市长,许下的承诺,还有什么用?李建军不是傻子,他很快就会明白这一点。
一旦李建军也选择开口,那将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不,他不能让李建军开口。
一个活着的、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李建军,太危险了。
陈光的眼中,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。他拿起那部电话,不再有丝毫犹豫,迅速调出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,他对着那头,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、冰冷的声音,只说了一句话:
“准备一下,让他永远闭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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