撞击桥墩的闷响被暴雨吞没时,萧旦抱着怀里的人踉跄后退了两步,后背重重撞在冰凉的钢筋上。他低头看着臂弯里双目紧闭的家伙,眉头拧成了疙瘩,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,砸在左泽苍白的脸上。
“啧,下手重了。”萧旦啧了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,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懊恼。
他本不想管这闲事。
半个钟头前,他还在CD城的小巷里对着公用电话咆哮。听筒那头,他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婶娘许嬛正用尖利的嗓门散播着最新“谣言”,说他萧旦不知廉耻,把郎世一族的千金郎芽月的肚子搞大了,如今正被郎家追杀得像条丧家之犬。
“我呸!”当时萧旦气得差点把电话亭掀了,“那女人见了我就翻白眼,我能跟她搞到一起?许嬛你长点脑子行不行!”
“哎呀,萧旦你就别嘴硬了,”许嬛的声音裹着虚伪的关切,“芽月那丫头都哭着跟她妈说了,不是你是谁?人家郎家在武道界是什么地位?你这一跑,是想让咱们萧家被戳脊梁骨啊……”
后面的话萧旦没听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他算是看透了,这位婶娘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搬弄是非。自打他三年前在武道大会上赢了郎家的小子,许嬛就没少编排他和郎芽月的“绯闻”,这次更是编出了“珠胎暗结”的戏码,简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。
萧家在武道界本就势弱,郎家却是手握重权的老牌家族,这种谣言传出去,轻则断了他在武道界的路,重则可能引来郎家的雷霆报复。
“惹不起,我还躲不起?”萧旦咬着牙,把手机狠狠揣进兜里。他一路从老家逃到CD城,本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头,没想到刚上高架桥喘口气,就看见个疯子张开双臂往下跳。
那一瞬间,多年的武道本能压过了烦躁—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纵身跃出,体内内劲顺着经脉急转,脚下在湿滑的桥栏上轻轻一点,整个人像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。
眼看就要在落水前截住人,却没料到对方身上突然冒出层古怪的薄膜。那薄膜带着诡异的缓冲力,让他原本计算好的卸力手法落了空,只能硬生生用手臂锁住对方腰身,借着下坠的惯性往桥墩上撞——总比两人一起摔进积水里强。
可谁能想到,这跳桥的家伙这么不经撞?
萧旦低头看着怀里昏迷的年轻人,对方穿着湿透的衬衫西裤,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上班族,怎么会突然从九十九米高的桥上往下跳?还浑身裹着层发光的薄膜?
“喂,醒醒。”萧旦用手指戳了戳左泽的脸颊,入手一片冰凉。
没反应。
他皱着眉探了探对方的鼻息,还算平稳,看来只是撞晕了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要是真把人撞死了,他这“丧家之犬”的名头就得再添个“杀人犯”的前缀。
雨还在下,桥墩下的积水越涨越高,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断枝和垃圾,偶尔有汽车驶过,溅起的水花能打湿半面桥墩。
萧旦靠在钢筋上,把左泽往上抱了抱,免得对方的脑袋磕到石头。他抬头望向桥面,刚才跳下来时太急,背包还扔在桥栏边,里面有他仅剩的几件换洗衣物和一点现金。
“真是晦气。”他低声骂了句,心里的火气还没消。一半是气许嬛的造谣,一半是气自己多管闲事。
怀里的人突然哼唧了一声,睫毛颤了颤,似乎要醒了。
萧旦立刻屏住呼吸,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。他不太会跟陌生人打交道,尤其是这种情况——总不能说“嗨,我是个被追杀的武道传人,刚才救了你但好像把你撞傻了”?
左泽的眼皮动了动,缓缓睁开一条缝。
模糊的视线里,先是看到一片灰蒙蒙的雨幕,接着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。那人的眉毛很浓,眼神锐利得像刀,正居高临下地盯着他,嘴角还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。
“你……”左泽的嗓子干得发疼,刚吐出一个字,脑袋就传来一阵剧痛,像是有根钢针在太阳穴里搅动。
他猛地想起自己正在高空坠落,想起那层奇妙的薄膜,想起突然横冲出来的黑影……
“是你?”左泽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被对方按住了肩膀。
萧旦的力道很稳,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:“躺着,刚撞晕,别乱动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点不耐烦,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心。
左泽愣了愣,这才发现自己正靠在对方怀里,两人都坐在桥墩下的积水中,冰凉的水没过了小腿。而那层保护他的薄膜,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。
“你为什么拦我?”左泽的脑子还有点懵,下意识地问道,“我有保护措施,摔不死的……”
“保护措施?”萧旦挑了挑眉,上下打量着他,“就你身上那层一碰就破的光膜?”
他刚才撞上去的时候清清楚楚感觉到了,那薄膜看着神奇,实则防御力弱得可怜,顶多能缓冲点风阻,真掉进水池里,照样得粉身碎骨。
左泽这才后知后觉地后怕起来——难道系统的保护措施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靠谱?那自己刚才的“享受”,其实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?
而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,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薄膜的虚实?
他看着萧旦那双深邃的眼睛,突然想起了系统发布的招募任务——其中一个目标,正是“武术世家出身”。
这人刚才救人时展现的速度和力量,绝非凡人……
左泽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,而萧旦看着他突然发亮的眼神,心里却咯噔一下。
这家伙……该不会是撞坏脑子了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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