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楚突袭,连下唐汉南方十余城的消息,如同两块巨石,骤然投入了原本就因北征北辽而暗流涌动的唐、汉两国朝堂。与谢灵运最初分析略有不同的是,此时北辽经数月经营,竟已奇迹般地安定下来,百姓归附,北境战事压力大减,这为两国应对南方危机提供了更大的转圜余地,也让他们腾出手来,将一部分怒火与压力,隐隐指向了坐观成败的大秦。
长安
唐王李世,北境安定的捷报刚让他舒展了眉头,南境失陷的急报便接踵而至,此刻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“废物!一群废物!” 李世将手中的急报狠狠摔在龙案之上,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“朕将举国精锐交予你们北征,虽未竟全功,然北境已定,亦是大功一件!如今倒好,区区南楚,竟敢趁虚而入,夺我疆土,杀我子民!南方守将都在做什么?!”
殿内鸦雀无声,唯有唐王的怒吼回荡。
大将军李晋,此刻面色铁青,出列跪倒:“陛下息怒!臣之罪也!未能周全考虑南方防务,致使贼楚有机可乘,请陛下降罪!” 他本因北境安定而略感轻松,此刻却被这后方的变故狠狠激怒。
“降罪?” 李世深吸一口气,强压怒火,“现在降罪于你,南境失地何人收复?李将军,北境既已安定,你说!”
李晋眼中闪过厉色,沉声道:“陛下!北境已定,此乃天助我也!臣请命,率主力大军回师南下,定将南楚踏平,饮马湘水!此等蕞尔小国,竟敢捋我大唐虎须,不给予雷霆一击,难消我心头之恨!” 北境无忧,他再无后顾之忧,主战之意坚决。
“不可!”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谋士长孙策,从容出列。
“长孙先生有何高见?” 李世看向他。
长孙策躬身道:“陛下,李将军勇则勇矣,然倾巢而出,亦非万全。北境初定,虽百姓归附,但耶律氏残余势力仍在,需留重兵镇守,以防死灰复燃。南楚虽骄,但其战力,未必能与我大唐精锐抗衡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眼中精光一闪:“且,南楚为何敢如此猖獗?依臣看来,不仅仅是欺我与汉国主力在北。更重要的是,西边的秦国!”
“秦国?” 李世眉头一挑。
“正是!” 长孙策语气肯定,“秦据关中形胜之地,国富兵强。孔明老谋深算,李统亦非庸手。南楚若敢倾力北上攻我与汉国,岂能不虑秦国南下抄其后路?如今南楚悍然出兵,而秦国却按兵不动,甚至……据闻南楚曾试探秦之南疆,秦兵虽退敌,却未乘胜追击,更未通报我等。此中意味,不得不深思!”
李晋闻言,恍然大悟:“先生是说,秦与楚之间,或许有默契?或者说,秦乐见我与汉、楚相斗,坐收渔利?”
“极有可能!” 长孙策道,“北境安定,固然是我大唐之幸,可也让某些国家觉得,我们可以腾出手来了。南楚是明枪,秦国……或许就是那暗箭!”
李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:“哼!东方凌风小儿,孔明老狐狸!真以为我大唐是好欺负的?” 他本就对秦国的崛起心存忌惮,经长孙策一点拨,怒火更盛。
长孙策道:“陛下英明。因此,我军应对之策,需兼顾南北,更要敲打秦国!”
“愿闻其详。”
长孙策道:“其一,北境留部分精锐镇守,确保安定无虞。李将军亲率主力大军南下,务必以雷霆万钧之势,迅速击溃南楚,收复失地,最好能兵临其都城之下,迫使其割地赔款,永为藩属!北境安定,我军已无两线作战之虞,当尽显大唐天威!”
“其二,遣使入秦,言辞需严厉!质问其为何坐视南楚兴兵,为何不及时通报,甚至暗通款曲?要求其履行‘秦唐汉’三国共同安定天下之默契,出兵助我讨伐南楚,至少也要在西线对南楚施加压力,分担我军压力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此举一石二鸟。若秦出兵,固然能加速南楚灭亡;若秦不出兵,或推诿塞责,则其‘狼子野心’昭然若揭,我大唐便可借机联合汉国,乃至天下诸侯,共同孤立秦国,日后再图之!同时,也能将我大唐对南楚用兵的部分压力,巧妙地转移到秦国身上,让他们也尝尝被指责和施压的滋味,此乃‘泄愤’于秦!”
李世闻言,抚掌大笑:“好!好一个一石二鸟!长孙先生所言,正合朕意!李将军!”
“臣在!”
“朕命你即刻点齐十万精锐,即日南下,荡平南楚!北境防务,交予副将,不得有失!”
“臣遵旨!定不辱使命!” 李晋精神抖擞,领命而去。
李世又道:“长孙先生,遣使入秦之事,便由你亲自拟定国书,选派得力使臣,务必要让秦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!”
“臣遵旨。” 长孙策躬身应诺。
大唐的应对之策,因北境安定而变得异常强硬:主力南下痛击南楚,同时遣使严厉质问秦国,借机施压,转嫁部分危机,可谓是复仇与立威并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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