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灵运缓缓说道:“你的事,我已知晓大概。失忆百年,历经凡尘,如今能恢复记忆,重归正途,亦是你的造化。只是,这百年的空白,以及你恢复记忆后所承载的一切,恐怕并不轻松吧?”
他的话语,直截了当,没有丝毫拐弯抹角,仿佛早已将东方凌风的心境看穿。
东方凌风闻言,心中一凛。玄祖目光看似平淡,却仿佛能洞穿他百年沧桑,直达灵魂深处。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心绪,躬身道:“玄祖明鉴。百年失忆,于我而言,恍若隔世。凡尘一遭,有过喜乐,亦有锥心之痛。恢复记忆,如负千钧,昔日责任、恩怨、情仇,纷至沓来,确非‘轻松’二字所能形容。”
他顿了顿,望着谢灵运清俊依旧的面容,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先祖,岁月似乎未曾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,只有那双眼睛,沉淀着无尽的智慧与经历。
“只是,”东方凌风的眼神逐渐坚定,“纵使沉重,亦是我东方凌风与生俱来的宿命与责任。尤其见到若雨与孤鸿,我更知自己不能再逃避。此番前来,一是为拜见玄祖,二是想请教玄祖,我失忆百年,又错过了多少关键?三是想帮助玄祖您统一整个东域!”
谢灵运放下茶盏,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,淡淡道:“天地异变,非一日之寒。你失去的百年,不过是这宏大棋局中的一段小插曲。你回来了,棋局便又多了一枚重要的棋子。”
他抬眼看向东方凌风,目光锐利了几分:“至于何去何从……凌风,你且先告诉我,恢复记忆后,你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?”
东方凌风毫不犹豫道:“守护她们不让他们再受丝毫伤害!”
谢灵运闻言,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:“孺子可教。家,是根。守护好你的根,你才有力量去面对外面的狂风暴雨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向远方的天空,那里云层厚重,隐隐有电光闪烁。
“秦国,乃至整个东域战国,如今看似平静,实则暗流汹涌。只要一个国家敢轻举妄动,去攻打别的国家,那么所有国家就会围攻那个国家哪怕是雄踞东边的唐,汉两国都不敢轻举妄动。”
谢灵运转过身,目光深邃地看着东方凌风:“你恢复了记忆,也意味着你重新被卷入了这一切。阳咸城,只是你的第一站。接下来的路,比你想象的要艰难得多。”
“玄祖的意思是?”东方凌风心中一紧。
“你的力量,虽记忆恢复,但身体与境界还需重新适应与打磨。百年凡尘,于你的心境是历练,于你的修为却是耽误。”谢灵运缓缓道,“当务之急,不是急着去报仇雪恨,也不是立刻去搅动风云,而是先稳固自身,重拾巅峰,甚至……超越过去!”
他走到东方凌风面前,语气郑重:“我会给你一些时间,也会为你提供一些帮助。但记住,东方一族的未来,最终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后辈去扛。我老了,只能为你们把把关,指指路。”
东方凌风感受到了谢灵运话语中的期许与凝重,他再次躬身,语气无比坚定:“请玄祖放心!凌风定不负所托!”
谢灵运微微颔首:“嗯。你刚回来,先去陪陪你的妻儿吧。明日起,到我这宰相府的密室来,我传你一些心法要诀,助你尽快恢复实力。有些事,也需要慢慢告诉你。”
“是,玄祖!”东方凌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有玄祖在,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,心中的迷茫与沉重也消散了不少。
他知道,真正的挑战,从现在才刚刚开始。但他不再是孤身一人,他有玄祖的指引,有妻儿的牵挂,更有那颗历经百年凡尘洗礼,却愈发坚定的道心。
夜色渐浓,东方凌风辞别谢灵运,步履沉稳地回到了暂居的客栈。推开房门,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,若雨正坐在灯下,温柔地为已经熟睡的孤鸿掖好被角。听到动静,她回过头,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化为深深的关切与释然。
“回来了。”若雨起身,轻声问道,“玄祖……都与你说了些什么?”
东方凌风走上前,轻轻握住妻子微凉的手,感受着那份真实的温暖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将若雨揽入怀中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却异常坚定:“说了很多,关于过去,关于未来,还有……我们的宿命。”
他没有详述那些沉重的责任与潜在的危机。
第二天清晨,东方凌风在妻儿的睡梦中悄然起身,来到了宰相府的密室。谢灵运早已等候在那里,密室中央的石台上,摆放着一本古朴的典籍,散发着淡淡的灵光。
“这是《东方家乘·心法篇》,”谢灵运指着典籍,“是先祖所创,也是我东方一族安身立命的根本。你失忆百年,灵脉虽未枯萎,但修为大失,根基也有所动摇。当务之急,便是重新修炼这心法,稳固境界,重拾力量。”
东方凌风走上前,伸手触摸那典籍,一股熟悉而亲切的气息瞬间涌入心田,仿佛与生俱来。他翻开书页,晦涩的文字与玄奥的图谱在他眼中却如同掌上观纹,一点即通。这是血脉的传承,是灵魂深处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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