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凌风呼吸微滞,耳尖悄然泛红。他想开口,却被她抬手按住唇间,檀香若有似无。“嘘——”她低笑如风铃轻摇,“急什么?上界千山万水,我们有的是时光。”窗外归鸟掠过天际,她指尖残留的暖意却烙进他血脉,复仇的烈焰竟被这温柔搅出细密涟漪。他反手轻握她手腕,声音沙哑:“师姐……若此生难偿夙愿,你可愿留在我身侧?”
萧灵儿眸光一颤,笑意却更深,抽回手时带落一缕青丝缠上他指节。“傻话。”她转身端起冷透的药碗,背影隐在暮色里,“等你踏碎神广殿那天,我自会告诉你答案。”余音未散,木门轻掩,只余桃花纷飞如雪,悄然埋住两人未尽的悸动。
暮色如墨,悄然浸染天际。东方凌风静立小院中央,雪白长发随风轻扬,发丝间流转着微不可察的霜色光晕,天帝骨果然非凡骨,仅在几日的时间,身上的伤就已经痊愈;指尖缠绕的青丝犹带余温,脚边桃花瓣旋舞不息,仿佛时间被风刃裁成碎片。他深吸一口气,冷透的药碗搁在案上,碗底深褐药渍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影。复仇的火焰在胸腔里灼烧,却因师姐萧灵儿那句“共担风雨”添了暖意,如春藤缠绕心脉。窗外归鸟余音散尽,他抬手轻触窗棂,檀香与桃花清气在掌心交融,竟凝成一枚流转微光的符印,冰凉中透着守护的暖意。闭目沉思间,神广殿如巨蟒盘踞上界的景象浮现眼前:单凭次神境初期的修为,无异于以卵击石;而师父那高渺如星河的境界,或许正是破局之钥。大师姐楚萱儿,涅盘境大圆满的传说,此刻成了他心海唯一的灯塔。
次日清晨,薄雾如纱笼住小院。东方凌风衣袍利落,雪发在晨光中泛着霜寒焚天火特有的冷冽银辉。他最后回望木屋,窗棂飘落的桃花瓣竟自动聚成“平安”二字,金光流转间融入晨风。袖中玉简微温,刻着“寻楚萱儿,需渡忘川”八字,灵力波动如脉搏轻跳,能勘破虚妄、感应天地。行囊里除干粮丹药,多了一枚素白绢帕——半阙桃花绣得精巧,帕角“莫急”二字针脚细密,想必是师姐悄然所留。他指尖抚过帕面,心头微暖,却知忘川河乃上界禁地:雾障中魂魄如尘,稍有不慎便永堕虚无。
踏上云途,琉璃峰巅的千山万水尽收眼底。忽见三道黑影自云中突袭,神广殿暗哨剑气如霜,直取命门。东方凌风风属性功法催动身形如流光掠影,霜寒焚天火自掌心迸发——白色火焰竟裹挟刺骨寒意,将云层冻出蛛网裂痕。初绽剑芽之势爆发,剑光裂空引动天象:乌云骤开一线金阳,万道霞辉倾泻而下。他旋身挑起桃花瓣,瓣化利刃削断敌刃,天帝骨在血脉中嗡鸣,硬抗余波震伤。暗哨惊退时,悠扬钟声自雾林深处传来,女子清吟若即若离:“凌风,此处有缘。” 声音空灵直抵心扉,引他穿行至忘川河畔。幽蓝河水翻涌,倒映出无数破碎记忆:幼时师门历练的残影、萧灵儿含泪的笑靥……桥头石碑“心诚则渡”四字斑驳沧桑,苔痕如泪。
他立于独木桥前踌躇,一叶扁舟破雾而来。舟上女子红衣似火,眉目如工笔勾勒,青玉笛横于唇畔——正是大师姐楚萱儿。她指尖轻点河面,涟漪化作白莲绽放,清香涤荡魂魄。“小师弟,”嗓音清冷如泉,“师父早算到你今日会来。” 东方凌风单膝跪地,雪发垂落肩头:“师姐,神广殿之仇……” 楚萱儿抬手止语,笛声轻扬间师父虚影浮现:身影高渺如星河倾泻,一言不发却令天地屏息。她眸中怜惜流转:“复仇非独行路。你师姐的剑,师父的道,皆在等你成长。” 说着递来一枚莲子,玉光莹润。东方凌风仰头服下,莲子入腹化作暖流,体内剑芽骤然舒展,与楚萱儿的涅盘之力共鸣——霜寒焚天火在经脉中温柔燃烧,天帝骨如春笋拔节,忘川雾散,前路豁然开朗。
雪发在风中猎猎作响:复仇之路终见曙光,而真正的试炼,才刚刚开始。
东方凌风雪的长发如千年霜刃,凛冽寒光劈开忘川河上浓稠如墨的雾霭,每一缕发丝都似冰晶雕琢,在幽暗中折射出惨白微芒。他足尖轻点楚萱儿以笛声凝成的星光桥面,桥身由无数细碎星辉编织而成,触之如踏薄冰,却在足下漾开圈圈涟漪,每一步落下,河底翻涌的记忆残影便应声碎裂——模糊的孩童哭喊、破碎的誓言碎片、干涸的泪痕,在幽蓝河水里扭曲成漩涡,又迅速被新的暗流吞没。刹那间,河水骤然沸腾,翻滚的浪花中幻化出神广大殿主的狰狞巨影:十丈高的躯体覆盖着青铜鳞甲,獠牙如血刃交错,猩红眼瞳中燃烧着地狱业火,血色长戟挟着九天雷霆轰然劈落,戟尖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他体内沉睡的天帝骨骤然嗡鸣,骨节如古钟震颤,霜寒焚天火自空鞘喷薄而出,化作一道冰蓝火龙直冲云霄。火焰竟在半空凝成一把横刀——刀身流转着千年桃木纹路,每一道纹路都似活物般呼吸起伏,剑芽初绽处迸出三寸新刃,寒芒如极光撕裂幻象。血雾中,诸葛若雨的虚影悄然浮现,素白衣袂飘摇如烟,她指尖桃花瓣片片凋零,每一片都带着未尽的叹息,飘落时竟凝成冰晶碎屑,叮咚坠入河心。“此心不破,万劫不侵!”东方凌风低喝声如磐石落地,丹田深处莲子暖流奔涌而出,温润如春泉,直冲指尖。刀尖挑起三片真瓣,瓣刃薄如蝉翼,边缘泛着银光,旋舞如灵蝶绕身疾飞,将暗处射来的淬毒骨箭尽数削断,箭尖落地即化黑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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