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……可陛下早已属意东宫,太子地位稳固如山啊!”
林楠冷笑一声,年轻的脸庞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冷厉:“不到最后一刻,谁说得准?谁敢保证舅舅的心意就永远不会变?这次,不过是他们的一次试探罢了。”
他的分析冰冷而现实:“失败了,固然会折损些人手。可一旦成功,挑动起皇子争斗,他们便能从中牟利。家族崛起,几十载、两三代的泼天富贵……足够让无数人疯狂了。每一次皇位更迭都是一次血洗和重排,娘,他们忍不住的,也绝不会罢休。”
永昌公主怔怔地看着儿子,从他这番话里,她听出了危险的决绝。她猛地抓住林楠的手,眼中盈满担忧:“楠儿,娘从始至终,只愿你一生平安喜乐,这就够了!”
“平安喜乐?”林楠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,语气带着一丝苦涩,“娘,无权无势,做个富贵闲人,听起来是很自在。可结果呢?一个小小的齐家女就敢逃婚羞辱我,那些阴沟里的余孽算计天家,也敢拿儿子当突破口!”
他目光灼灼,透着彻悟后的坚定:“身在权利漩涡的中心,却妄想不沾尘埃、独善其身?这是痴人说梦!圣心易变,对太子如此,对儿子,又何尝不是?君恩如流水,虚无缥缈,全凭上位者一念之间。儿子……赌不起!”
永昌公主看着儿子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清醒与决绝,鼻子一酸,泪水终是滚落下来。
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?
在这吃人的皇城,所谓的恩宠不过是镜花水月。她一生所求,不过是儿子能安稳度日,可终究,还是将他推到了这风口浪尖之上。
夜色如墨,姜奇刚送走奉命撤离的姜显,一道身影便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。
“楠儿这是什么意思?”霍昭脸上还带着最后一丝期待,他实在不愿相信那个留着霍家血脉的孩子会如此决绝。
姜奇冷笑一声,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的幻想:“意思很清楚——他选择了皇帝,要拿你我的项上人头,做他晋升的垫脚石。”
“不可能!他明明知道霍家……”
“他身上流着的不仅是霍家的血,更有皇室冷酷无情的血!”姜奇厉声打断,“为了权势,父子相残、兄弟阋墙,对皇家来说算什么新鲜事吗?”
霍昭脸色煞白: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走。”姜奇斩钉截铁,“林楠对我们了解多少尚不明确,但他肯定认得你。再加上武德司的力量,此时硬碰硬就是找死。”
“走?你们走得了吗?”
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,伴随着纷至沓来的脚步声,火把瞬间将小院照得亮如白昼。
林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玄色武德司制服衬得他面色如玉,眼神却冷得像冰。
当手下只押着姜显一人出来时,林楠挑了挑眉。
“真可怜。”他缓步上前,用剑鞘抬起姜显的下巴,“你被当成弃子抛弃了。”
姜显狠狠啐了一口:“是我自愿为哥哥断后!只要我哥哥活着,你此生休想安宁!”
“哥哥,哥哥,哥哥……”林楠慢条斯理地重复着,忽然轻笑,“别着急,等我把你们兄弟俩凑齐了,让你叫个够。到时候你想怎么叫怎么叫,就是下个蛋我也成全你。”
姜显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羞辱,顿时面色涨红:“林怀璋是个伪君子!歹毒卑鄙的……”
林楠心里毫不在意,甚至希望他多骂几句——万一姜奇就在暗处听着,那才精彩。
“大混蛋生的小混蛋!断子绝孙的畜生!……”
剑柄带着风声狠狠抽在姜显脸上,打断了他的咒骂。
骂林怀璋就算了,骂我你不找抽吗?
林楠脸色一沉,“我爹是为国锄奸,才将你们这些蛀虫连根拔起。你但凡有点羞耻心,知道自己出身如此,就该一头撞死。哪来的脸面苟活于世,还敢在我面前放肆?”
姜显被抽得脸颊肿胀,哇地吐出一口鲜血,混着两颗牙齿。
林楠这一下丝毫没有留情。
见姜显还想说什么,林楠已失去耐心。听罢属下的禀报,他令人堵住姜显的嘴,利落转身:“带走。”
翻身上马时,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东南方向的暗处,随即毫不留恋地策马离去。
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,眼看着三批武德司暗哨从各个角落撤走,姜奇和霍昭才从藏身之处现身。
“他……到底发现我们没有?”霍昭声音发颤。
姜奇望着漆黑的长街,神色凝重:“他知道了。”
“那他为什么……”
姜奇长长吐出一口气,轻轻吐出四个字:
“养寇自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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