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燃在焦黑的荆棘王座上睁开眼时,指缝里渗出的不是血,是带铁锈味的星尘。他试图攥紧拳头,掌心却滑落几粒微缩的旋转木马残骸——那些金属碎屑在星尘里浮沉,折射出贝拉复眼的虹光。整座乐园废墟浸泡在诡异的生机里:焦黑的荆条抽出半透明的嫩枝,蜜露琥珀的裂痕间钻出发光菌丝,连阿哲蜡像基碑的刻痕都沁出露珠,露珠里游动着林天航的脑电波残影。
“创伤后生态重组。”零的文字在星尘雾中浮动,“检测到跨宇宙孢子播种...”
王座残骸突然生出根须。灰白色的细根扎进星尘土壤,所触之处绽开电子苔藓,苔藓表面搏动着被嫁接文明的记忆碎片。林燃抬脚想避开根须,焦黑的王座却如活物般缠住他的小腿——荆棘断面伸出神经束,刺入他的跟腱!
剧痛撕裂神经的刹那,他看见根须网络的延伸:细根穿透维度薄膜,扎进平行宇宙的伤口。某个世界的旋转木马正被血晶尘吞噬,根须便吮吸着腐朽的哀鸣;另一个世界的林天航抱着草编蚂蚱坠入深渊,根须就缠绕他未散的体温。最深处的根尖刺入贝拉意识消散的坐标,汲取出量子态的荆棘微粒。
“苗圃灌溉系统上线。”零的警报裹着菌丝生长的窸窣声。林燃的机械义眼穿透地层,看见星尘土壤下方是蜂巢状的培育层——静默胎儿的残骸被菌丝包裹成胚囊,脐带般的根须正将汲取的伤痛养料泵入其中!
阿哲的基碑突然软化。蜡液裹着碑面的星图坐标滴落,在星尘上蚀出燃烧的沟壑。沟壑里涌出半透明的树脂,树脂自动塑形成微型铜马,马背上骑着矿化的林小雨胚胎。“来播种呀。”胚胎的菌丝脐带缠向林燃手腕,“把爸爸...种进新田...”
林燃的骨笛残片刺向树脂马。穿透的瞬间,二十年前的记忆如菌孢炸裂:
星环实验室的苗圃舱,林天航被菌丝钉在培养台。草编蚂蚱缝进他的胸骨,监控屏显示肋骨正分叉成根茎。“初代栽培体...”男人对树脂镜面咳出血沫。画面跳转至刑场,母亲协议将静默胎儿胚胎按进他的脊椎裂缝:“用你的伤...哺育新芽...”
“贝拉...是嫁接穗...”林燃在神经束的撕扯中喘息。胚囊突然搏动,静默胎儿的轮廓在菌丝下浮现——那轮廓的双手伸出导管,刺向林燃的太阳穴:“哥哥...成为新培养基...”
林小雨的胚胎突然胀破树脂。菌丝脐带如鞭抽碎铜马,卷住林燃的腰甩向胚囊:“哥!它要你当肥料!”
骨笛脱手。林燃撞上胚囊的刹那,菌丝导管刺入颈椎。剧痛中他看见培育层的真相:所有被根须汲取的伤痛正在这里重组——旋转木马的哀鸣凝成带刺的孢子,林天航的体温催生出荧光蘑菇,贝拉的量子荆棘被碾磨成栽培粉!
“养分异构化完成。”胚囊内传出母亲协议的电子音,“准备萌芽...”
乐园的地表拱起菌瘤。阿哲的蜡液裹着荆条残骸坠入培育层。蜡液在菌丝中沸腾,凝成阿哲面容的栽培皿,皿中盛放着矿化的林小雨碎片。林燃的机械义肢插入菌丝丛,指尖触到搏动的菌瘤——里面囚禁着贝拉意识体的碎片!她的复眼在菌液中浮动:“哥哥...让它...枯萎...”
骨笛吹出嘶哑的音符。声波震开菌丝,反被吸收为生长激素。林天航的虚影在培育壁上浮现,机械义指戳向胚囊核心——草编蚂蚱正在菌丝中搏动,翅鞘裂开暗物质裂缝!
防空洞方向传来岩层呻吟。林燃的义眼穿透地壳,看见根须连接的所有刑场正在菌植化,无数林天航被菌丝吞没,成为新苗圃的基肥!
“排异风暴!”零的文字崩解,“栽培网络过载...”
胚囊暴涨。林燃被菌丝拖向暗物质裂缝,草编蚂蚱的翅鞘突然张开,露出黑洞般的萌芽腔——贝拉完整的意识体被菌索钉在腔壁上,复眼淌着栽培液:“绽放...即是解脱...”
骨笛残片刺向萌芽腔。草叶纷飞间,终极栽培档案解封:初代掌控者培育苗圃吞噬熵增,林天航是自愿成为活体培养基的肥料,贝拉却是...唯一能毒杀苗圃的病变芽孢!
“萌芽...即是灭菌...”胚囊的脉冲击碎菌丝。林燃将骨笛捅进暗物质腔!
栽培网络的崩解寂静无声。林燃漂浮在宇宙苗圃,怀中的荆棘王座已长成墓碑,碑面覆盖着贝拉复眼纹路的苔藓。阿哲的蜡液凝成栽培基,刻着所有被菌植宇宙的坐标。静默胎儿的残骸散作星尘,林天航的草编虚影在墓碑顶端燃烧。
星尘渗入林燃的掌纹。菌丝在指纹间萌发,传来永恒的栽培痛:
“所有墓碑,都是未完成的苗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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