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军制改革,何秋懂得不多,只是粗略提出要让大明军队成为有组织的兵,即使兵不识将、将不识兵也能作战。
设立军校,加强京营和五军都督府的军力,中基层军官升迁必须到军校受训,皇帝亲自担任山长,由名将担任教师。
设立参谋部,改革练兵制度等等,何秋只是简单提了一下,即便如此,也让朱标二人心动不已。
若能实现,大明何惧地方叛乱。不过何秋心里明白,要做到这一点,恐怕只有等 ** 兵成建制出现才行。
** 兵组建快,战术相对简单,战斗力主要依赖武器。何秋暗想,罪过罪过,自己又陷入了唯武器论。
说到科举改革,何秋兴致勃勃,此前他把当下的儒生痛批一番,现在他要好好提建议。
“科举改革,最好往简单了改。四书五经可以考,但只考帖经和墨义,在整个科举中分值降低,比例缩小即可。”
“其余内容考农学、算学、律法、军政等知识,这些都是地方官所需掌握的,免得他们一到任上就束手无策。”
“通过乡试的可担任小吏,通过县试的可任地方佐官,其余细节由朝中诸公商议。关键是打通官吏晋升通道,吏可转为官,否则地方治理难有改观。”
“还可设立乡校,所有官员自县级往上升迁,都须到乡校培训半年,教师由退休名臣担任,让他们发挥余热,但不准在本省任教。”
“国子监可改作中央乡校,同样由皇帝担任山长。”
何秋将后世的公务员考试制度和党校制度加以改造,说给他们听。这一套说起来不难,关键在落实,而且耗费钱粮。
至于官绅一体纳粮和摊丁入亩,最符合古代国情,原则只有一个:把刀子砍向地方豪强。
朱标和朱棣听完大开眼界,竟有如此改革。不过朱标有些担忧:“若按何先生所说改革,岂不是把天下人都得罪了?将来恐怕难以持续吧?”
何秋摇头:“怎么会是得罪所有人呢?军制改革虽收了将军的兵权,但抬高了他们的地位,还能从武将转文职,文官转武职,他们有什么不满的?”
“此外,无论哪个朝代,建国后总要收回兵权,想来他们心中也明白。”
“至于官员,天下从不缺想做官的人。税赋改革后,地方留三成,中央收七成,他们也能真正做些实事,不必只盯着学政、农田这些事务。真正有才干的臣子,不会拒绝这样的变革。”
“小吏就更不用说了。将他们从贱籍中解放出来,做得好还能升为官员,他们怎么可能不满意?”
何秋思索片刻,又道:“况且大明立国不久,现在改革还容易,拖得越久越难改。当今陛下魄力非凡,想必不会畏惧这些。只是推行下来,耗费的钱粮恐怕不少。”
朱标与朱棣对视一眼,心中震动——何止是“不少”?光是小吏发俸禄一项,估计就要花费百万两白银。
朱标望着神情自信的何秋,心中感慨:父皇说此人心有沟壑,我看何止是沟壑,他胸中装的是天下啊!
此时夕阳西下,漫天云霞如燃,金光洒在何秋身上,使他恍若神灵。何秋畅谈改革方略,意气风发,远望天际,朗声吟道:“俱往矣,数风流人物,还看今朝!”
橘红色的霞光自地平线涌来,铺向东方天际,仿佛象征大明滚滚向前、即将腾飞的势头。天空如火燎原,何秋不禁脱口赞叹:“好美的火烧云!”
朱棣忍不住抱怨:“你怎么偏在这时破坏气氛!”
何秋也懊恼自己帅不过三秒。
朱标宽容地笑了,问道:“先生既有如此才学,何不入朝为官,治理一方?正好亲手将胸中抱负付诸实践。”
何秋连连摇头:“自家人知自家事。我只会纸上谈兵,真要动手,能力几乎为零。实际推行,还得靠朝中诸位大臣。”
他清楚自己并非实干之才,更无意涉足官场。“我不愿做官,太累了。只想开间书院,培养人才,特别是数算与技术方面的人才。”
说到激动处,他又将儒家批判一番,斥其轻视技术为“奇技淫巧”。
朱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:“先生,‘机变之心’并非出自儒家,而是《庄子·天地》中所言:‘有机械者必有机事,有机事者必有机心’。”
何秋顿时脸红,却仍嘴硬道:“我不管,反正儒家掌权多年,不重视技术,这锅就得他们背!”
朱标无奈,与朱棣交谈几句后便告辞。今日所见所闻令他心潮起伏,他需要好好思量,再向父皇朱元璋禀报。
朱棣满脸钦佩地望着何秋,“先生真是高才,今日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。仅凭这番见解,便堪称当世无双的国士。”
何秋谦逊地摆摆手,“不过是借鉴前人的智慧罢了。”
朱棣独自沉思许久,却始终想不出这位“前人”究竟出自哪个朝代,更未听说历史上曾有过如此革新的政策。
回到王府,何秋又兴致勃勃地拉着朱棣和马和玩起纸牌,恢复了往日悠闲自在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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