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哟,公子还害羞呢?放心,我们醉花楼的姑娘都善解人意,保准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!”
何秋侧身避开对方凑近的动作,用扇骨抵住对方肩头:“先备一桌酒菜,不需姑娘作陪,赏钱不会短你的。”
话音未落,一锭五两银已抛向对方。
那人眼疾手快接住银锭,顿时堆起谄媚笑容:“公子这般大方,今日正好赶上我们醉花楼花魁绮梦献艺,这就给您安排上等座席!”
银钱开道立见成效,那人的殷勤又添几分。何秋顺势被引至大厅左侧正中位置。这座号称顺天府头牌青楼的醉花楼,陈设布置确实别具匠心。
刚落座便有杂役奉上酒具。那人边斟酒边陪笑:“公子先用些水酒,菜肴即刻便来。”
何秋颔首示意:“你自去忙,不必在此伺候。”
“奴家名唤三娘,公子若有需要随时吩咐。”三娘秋波流转,扭着腰肢款款离去。
何秋展开折扇环顾四周,但见每桌皆有女子与客人调笑。
“公子真讨厌……”
“还有更讨人欢喜的招式呢!”
“哎呀……”
满堂旖旎笑语不绝于耳,将原本雅致的厅堂染上浓艳色调。好在何秋前世阅历颇丰,对此等场面早已见怪不怪。他将三娘斟的酒搁在一旁,自斟自饮等候好戏开场。
约莫一盏茶工夫,满堂喧闹渐息,众人目光齐聚厅堂中央。
但见漫天飞花簌簌落下,丝竹声悠然响起。一道素白身影拽着纱幔凌空飘降,引得满堂喝彩雷动。何秋也不禁轻抚手掌,这般出场架势确实不输后世舞台效果。
待那身影翩然落地,才见得淡粉锦衣外罩白纱,身段窈窕曼妙。可惜面纱遮容,难窥真貌。何秋心知这是花魁特有的神秘做派。
绮梦向四方施礼后便随乐声起舞,步履如蝶翼轻振,玉臂舒展似繁花绽放,舞姿确实远胜后世舞者。
何秋觉得自己来得太值了。
这才是古代该有的消遣,比电视剧精彩百倍。
一舞方毕,两名婢女便抬来一张雕花木椅,置于大厅正中。
花魁款款落座,又有侍女递上一把琵琶。
看来她还要再唱一曲。
这架势,简直像极了后世的明星演唱会。
何秋兴致越发高涨,几乎想摸出荧光棒跟着挥舞。
花魁也不耽搁,调好弦音,指尖轻拨,便悠悠唱了起来。
一开口,是软糯婉转的吴语。
她的声音清细悠长,比何秋从前听过的明星唱得动听太多。
前世作为冒险家,何秋走遍四方,也接触过不少方言,勉强能听懂几句吴语。
“对潇潇暮雨洒江天……一番洗清秋……渐霜风凄紧……”
这首词出自北宋词人柳永,名为《八声甘州》。
柳永自称“奉旨填词柳三变”,在词坛上可谓天赋异禀。
他的词风柔婉多情,最得青楼女子青睐。
柳永声名最盛时,几乎凡有井水处,皆能歌柳词。
这首《八声甘州》,何秋前世也曾听过别人唱,但与眼前这位花魁绮梦相比,简直是天壤之别。
一曲终了,原本喧闹的醉花楼竟陷入一片寂静。
所有人都沉浸在那词曲的意境之中,久久无法回神。
就连见多识广的何秋,也被深深打动。
在一片静谧中,花魁绮梦缓缓起身,莲步轻移,踏上了通往二楼的阶梯。
第74章 见花魁
直到绮梦身影消失,大厅才重新热闹起来。
“不愧是花魁!绮梦姑娘唱得太妙了!”
“唱得是好,但我更爱看她跳舞,那身段……没话说!”
“若能跟绮梦姑娘共度一夜,该是何等美事!”
“别做梦了,绮梦姑娘眼光极高,寻常人哪入得了她的眼!”
“唉,我这辈子怕是见不到绮梦姑娘的真容了……”
……
众人议论纷纷,更勾起何秋的好奇。
他朝不远处招了招手。
一名风韵女子立即含笑走近,柔声问道:“公子有何吩咐?”
何秋取出一锭五两银子放在桌上,平静说道:“我想知道,要见绮梦姑娘,得守什么规矩?”
“哎唷!”
那女子掩口轻笑:“公子头一回来,就瞧上咱们醉花楼的花魁啦?眼光真好!不过想见绮梦姑娘,可不容易呢……咱们这儿还有其他姑娘,姿色也不输她,要不——”
“我只要见绮梦姑娘。”
何秋说完,又放下一锭五两银子。
女子顿时眼亮如星。
她迅速收起银子,凑近何秋低语:“公子既有诚意,那我就直说了。想见绮梦姑娘,得通过两道考验。”
“哦?”
何秋眉梢一挑:“哪两道?说来听听。”
** 笑着说:“这第一关,是给绮梦姑娘写一首诗词,如果她觉得满意,才能进入第二关!”
何秋有点无奈。
这位绮梦姑娘也太能折腾了,见个面还搞这么多花样。
要是换作从前,何秋大概会说“老子不奉陪了”。
但此刻,他的倔劲却上来了。
管它多少关,今天非要见到绮梦姑娘不可。
写诗他虽不擅长,可他会抄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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