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州的正午,烈日悬于当空,将补天阁的玉石广场晒得滚烫。然而广场上的人群却未敢有丝毫躁动,数千道目光齐刷刷盯着阁门顶端——那里悬浮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,剑鞘上刻满了模糊的星辰纹,正是遮天世界羽化神朝承诺用来交换“无始经”拓本的三件帝兵之一:“碎星剑”。
阁内,秦长生斜倚在铺着云锦的软榻上,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一串由“世界石”打磨的念珠。每颗念珠转动时,都能隐约看到斗破苍穹世界的斗气旋涡、武动乾坤世界的祖符虚影,仿佛将诸天万象都锁在了这串珠子里。
“阁主,羽化神朝的使者又来了,说‘无始经’拓本是神朝镇教之宝,愿加十件圣兵换鸿蒙紫气。”雅妃的声音清冽如泉,手中捧着一卷暗金色的绸缎,上面绣着神朝的龙凤图腾,“这是他们的国书,说愿尊您为‘九州共主’。”
秦长生连眼皮都未抬,念珠转动的速度却骤然加快,榻前的空气瞬间凝结成冰,将雅妃鬓角垂落的发丝都冻成了冰晶。“告诉他们,要么拿拓本,要么看着碎星剑在今日午时三刻化为飞灰。”
雅妃应声退下,软榻前的寒冰无声消融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榻侧的青铜炉里燃着“完美世界”的“不死仙香”,烟气袅袅升起,在半空化作一道微型星河,河水中漂浮的不是星辰,而是无数修士的虚影——那是秦长生以混沌之力布下的“天衍镜”,能映照出所有对补天阁心怀觊觎之人的踪迹。
镜中,羽化神朝的使者正站在阁外广场上,脸色铁青地与身后的帝境老仆低语。老仆指尖凝结着一缕帝威,正悄悄注入碎星剑中,似乎想趁机炼化这柄帝兵,反制补天阁。
“自不量力。”秦长生轻笑一声,指尖的念珠突然停在刻有“遮天”二字的那颗珠子上。
下一秒,阁门顶端的碎星剑猛地震颤起来,剑鞘上的锈迹如潮水般褪去,露出内里璀璨的星纹。然而没等神朝使者露出喜色,古剑突然调转剑尖,对着广场上的神朝众人狠狠斩下——一道肉眼可见的空间裂缝自剑刃延伸而出,所过之处,使者身后的十件圣兵瞬间崩碎,化作漫天光点。
“噗!”使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脸上血色尽褪。他能感觉到,自己与碎星剑的联系已被彻底斩断,这柄陪伴神朝万年的帝兵,竟在对方一个念头间反噬主人。
广场上的人群炸开了锅。来自吞噬星空世界的罗峰握紧了腰间的“黑龙剑”,指节泛白——他曾见过宇宙最强者操控星核,却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轻易改写帝兵的意志;斗破世界的萧炎望着那道空间裂缝,背后的异火自动浮现,却在裂缝散出的威压下瑟瑟发抖,连焚诀都运转滞涩。
秦长生对此却视若无睹,指尖念珠继续转动,目光落在了天衍镜中另一个角落——九州西部的“万佛宗”废墟上,一群身披袈裟的僧人正围着半截断裂的佛像诵经。他们身上的佛光中夹杂着浓郁的尸气,显然是在利用葬界的尸骸本源,试图重塑佛像,向补天阁复仇。
“上次没斩草除根,倒成了祸害。”秦长生指尖轻弹,榻前的不死仙香突然暴涨三尺,烟气凝聚成一只燃烧的大手,穿透阁顶,朝着西方天际抓去。
远在万里之外的万佛宗废墟,正诵经的僧人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。燃烧的大手从天而降,无视他们布下的佛阵,直接将半截佛像捏碎。尸气与佛光在火焰中交织、湮灭,数百名僧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,便被烧成了灰烬。只有一缕残魂侥幸逃出,却在半空被一道混沌气追上,彻底碾碎。
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,广场上的人群甚至没察觉到异常,只觉得阳光似乎更烈了些。唯有雅妃清楚,刚才那一瞬间,九州西部的天地法则都被阁主以一念之力改写,连空间都在火焰中短暂停滞。
午时三刻将至,羽化神朝的使者终于崩溃了。他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,匣中铺着金色丝绸,静静躺着一卷泛黄的竹简——正是无始经的拓本,竹简上的字迹流转着淡淡的帝威,却在靠近补天阁时自动收敛,仿佛畏惧着某种更强大的力量。
“秦阁主,拓本在此,还请归还碎星剑。”使者的声音带着哭腔,再也没了来时的倨傲。
秦长生透过阁门看向广场,指尖念珠停下:“雅妃,取拓本。碎星剑……留着镇阁吧。”
雅妃接过玉匣,转身时对使者冷冷道:“神朝若再敢有二心,下次送来的就不是帝兵,而是你们的帝主首级。”
使者如蒙大赦,带着残部狼狈离去,连看都不敢再看碎星剑一眼。广场上的人群这才敢喘口气,看向补天阁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——能让帝兵俯首,能一念焚灭万佛宗余孽,这等实力,早已超越了“强者”的范畴,说是“九州之神”也不为过。
此时,天衍镜中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红光。秦长生抬眼望去,只见完美世界的方向,一道横贯天地的黑影正在逼近,黑影中悬浮着数百件散发着鸿蒙气息的法宝,为首的是个身披兽皮的壮汉,气息竟已触及“仙帝”境——正是石村的死敌,“上苍遗民”中的强者,不知何时潜入了九州,想趁石村之人前来换取鸿蒙紫气时截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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