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尽头,死寂如渊。
那枚在毁灭熔炉中强行凝聚、悬浮于识海中央的漆黑种子——虚空之种,如同宇宙奇点,散发着纯粹到令人心悸的冰冷、死寂与吞噬万物的气息。米粒大小的种子上,无数玄奥的虚空纹路如同活物般流淌变幻,每一次明灭都带起识海空间的细微涟漪。而在那绝对黑暗的核心深处,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金红色火苗,正如同不灭的星辰,顽强地燃烧着,对抗着无边的冰冷,也锚定着名为“萧炎”的最后坐标。
力量!
冰冷!死寂!充满毁灭性!
但,是实实在在、被他掌控的力量!
萧炎蜷缩在凹陷的金属大门前,布满黑曜石般龟裂皮肤的身体依旧因残留的剧痛而微微痉挛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稠黑血冻结的冰晶摩擦声。但他那双诡异的瞳孔深处,那点金红的火焰,却在冰冷的黑暗底色上,燃烧得异常明亮,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掌控感。
他缓缓抬起左手。五指张开,意念微动。
嗤!
一根寸许长、不断扭曲、边缘散发着湮灭空间波纹的漆黑能量针,瞬间凝聚于指尖!稳定!凝练!如臂使指!心念再转,那虚空之针又无声无息地消散,仿佛从未存在。
代价是识海中那枚虚空之种的微微震颤,以及核心深处金红火苗的短暂摇曳,一股冰冷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席卷灵魂。力量伴随着消耗,伴随着那冰冷意志无时无刻的侵蚀。但他毫不在意。
只要能变强!只要能撕碎命运!
这点代价,算什么?
他低头,看向自己那只紧握着青铜令牌、与掌骨彻底融为一体的右手。令牌上那只冰冷的竖瞳幽光闪烁,仿佛在无声地嘲弄,又像是在……确认着什么。
“虚空……”萧炎沙哑地低语,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寒铁在摩擦,“这力量……归我了……”
他尝试着调动一丝新生的虚空之力,艰难地、如同提线木偶般,控制着自己被改造得僵硬冰冷的身体,试图从地上站起来。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摩擦声,肌肉纤维传来撕裂般的痛楚,但他眼中那点金红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盛!他要离开这里!他要找个地方,彻底掌握这力量!然后……
轰——!!!
就在萧炎意志凝聚、身体刚刚离开地面寸许的瞬间!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悸动与冰冷寒意,如同无形的巨锤,毫无征兆地狠狠砸在他的意识之上!
这悸动并非来自外界攻击,更像是……某种源自血脉、或者更深层次存在的共鸣!如同沉睡的火山被遥远的呼唤惊醒!它猛烈、突兀,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牵引力!
嗡——!!!
识海中,那枚刚刚稳定下来的漆黑虚空之种,在这股突如其来的、源自血脉本源的悸动牵引下,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光!无数虚空纹路疯狂流转,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!核心深处那点金红的火苗被这狂暴的波动冲击得剧烈摇曳,几乎熄灭!一股更加狂暴、更加冰冷的虚空能量不受控制地从令牌中疯狂涌入,瞬间充斥他刚刚有所适应的经脉与识海!
“呃啊——!!!”
萧炎刚抬起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,猛地向后再次撞在凹陷的金属大门上!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!比之前更粘稠、更冰冷的黑色污血混杂着内脏碎块从七窍狂喷而出!皮肤下烙印的漆黑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般亮起,疯狂蔓延、加深!刚刚凝聚的虚空之力瞬间失控,在他体内横冲直撞,带来新一轮毁灭性的剧痛!
他死死咬住牙关,牙齿在冰冷的黑血中咯咯作响,双眼瞬间被纯粹的黑暗占据,瞳孔边缘那圈金红的日冕纹路都黯淡了下去!意识在狂暴的能量冲突与那诡异的血脉悸动双重夹击下,如同惊涛骇浪中的扁舟,随时可能倾覆!
怎么回事?!
这悸动……来自哪里?!
为何会引动他体内的虚空之种?!
……
与此同时,古族帝界,药神谷深处。
那几滴悬浮在玉瓶中的古薰儿本命帝血,在发出那微弱而诡异的悸动后,竟如同拥有了生命般,极其轻微地、有规律地搏动起来!每一次搏动,都带起一圈圈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金色涟漪!一股难以言喻的、仿佛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古老共鸣之力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极其隐晦却坚定地扩散开来!
这共鸣之力穿透了玉瓶,穿透了药神谷的重重禁制,无视了空间的距离,如同无形的丝线,遥遥指向某个未知的远方!
“这……!”星老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圆,死死盯着玉瓶中那几滴自行搏动的帝血,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,“血脉共鸣!自主共鸣!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!薰儿小姐并不在此地!这帝血中的共鸣之力指向何方?!”
古元儒雅的脸上,寒冰般的凝重已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惊疑所取代!他一步跨到玉瓶前,强大的灵魂力量毫无保留地笼罩上去,试图捕捉那共鸣之力的源头!然而,那力量极其隐晦,如同水中之月,镜中之花,他的神念刚一触及,便被一股无形的、仿佛源自更高层次的空间壁垒所阻隔、扭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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