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上的字还在闪。
“检测到血脉认证，基因共鸣术协议激活。倒计时：九分三十七秒。”
秦川的手指从录像机外壳移开，身体后退半步，背靠墙壁。他没有再看那个带路的人，而是低头扫了一眼脚边的猫老大。猫老大耳朵贴着脑袋，尾巴低垂，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哼声，像是在提醒危险临近。
就在这时，控制室侧面的金属门无声滑开。
一个穿银灰高领实验服的男人走了进来。他的左眼上嵌着一块透明镜片，反着冷光。手里没拿武器，步伐很稳，走到操作台前站定，目光落在秦川脸上。
“你母亲留下这段影像的时候，就知道你会来。”男人开口，声音平稳，“我是研究主管D。这间控制室，是你父母最后工作的地方。”
秦川没动。右手悄悄摸向腰侧，那里还别着一把短刃。猫老大缓缓绕到他前方，爪子抓在地面，盯着来人。
主管D没靠近，只是抬起手，从胸口取出一枚芯片。轻轻按进操作台接口。
屏幕上画面一闪，出现两张照片。一男一女站在实验室门口，穿着白大褂，背景是熟悉的走廊。男人眉眼锋利，女人眼神沉静。秦川认得他们。
那是他的父亲和母亲。
“他们不是抛弃你。”主管D说，“他们是被系统清除的。因为你出生那天，基因共鸣术第一次失败。”
秦川喉咙发紧。他盯着屏幕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你不是普通孩子。”主管D看着他，“你是第八号实验体。而你的父母，是第七号。他们用自己的基因做载体，试图稳定共鸣程序。可结果……失败了。你也差点死在培养舱里。”
秦川猛地抬头。
“胡说！我母亲刚才还在录像里说话！她说项圈是父亲做的！她说让我亲手放进凹槽！”
“她确实这么说。”主管D点头，“但她没告诉你，那项圈是从你父亲尸体上取下来的。实验失败后，他们的意识被封存在数据层。你现在看到的，只是残存记忆的回放。”
秦川呼吸一滞。
猫老大突然低吼一声，弓起背脊。沙奈朵从精灵球中自行弹出，落地时脚步虚浮，但立刻站到秦川左侧，双眼泛起微光。
它要发动能力。
主管D察觉到了，左手迅速在空中划了一下。操作台边缘亮起一圈淡紫色波纹，空气中传来轻微震动。
沙奈朵的身体晃了晃，额前的水晶剧烈闪烁。但它没有停下，精神力强行穿透干扰场，视野瞬间模糊。
一幅画面浮现。
白色的房间，冰冷的金属床。一个小男孩躺在上面，手臂扎着输液管。液体是冰蓝色的，顺着导管流入血管。旁边仪器显示着心跳和脑波，标签纸上写着几个字——“基因共鸣素·初代”。
镜头一转，是两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站在玻璃外。男人握着笔，在记录本上写下什么。女人伸手贴在玻璃上，眼里有泪。
画面戛然而止。
沙奈朵跪倒在地，喘着粗气。它的鼻尖渗出血丝，但仍然撑着地面，不肯倒下。
秦川整个人僵住。
他想起小时候常做的梦。寒冷的房间，针头刺入手臂，有人喊他“008号”。他一直以为那是噩梦。现在他知道，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。
“你们对我做了什么？”他抬头，声音沙哑。
“我们只是延续你父母未完成的实验。”主管D语气平静，“基因共鸣术不是诅咒，而是进化。你体内的晶格化反应，正是成功的证明。只要完成最终同步，你就能掌控时间之羽真正的力量。”
秦川没再说话。他慢慢抬起右手，掌心朝上。皮肤下的纹路开始发烫，隐隐泛出蓝光。那种感觉又来了——像是身体里有东西在苏醒，不受控制地躁动。
主管D往后退了半步，右手悄然移向操作台下方。
“你不该逼她用预知能力。”秦川忽然说，“她已经看到了真相。你也知道，我说的是哪一个。”
话音未落，右臂猛然膨胀。冰晶从皮肤下钻出，像刀刃一样刺向空气。他整个人冲上前，一拳砸向实验台。
轰！
金属台面被直接击穿。冰晶贯穿桌面，深深扎入底部。裂缝蔓延，整张台子倾斜塌陷。
就在破损的夹层中，一行刻痕露了出来。
“实验体编号007——秦临/林昭南（双载体）”
秦川愣住了。
他盯着那行字，手指微微发抖。原来父母不是研究者，而是实验对象。他们不是为了拯救他而牺牲，而是作为失败品被淘汰。
而他，是下一个。
主管D站在不远处，嘴角微扬：“你终于明白了。共鸣术不可逆。一旦启动，就必须完成。否则，你的身体会自己崩解。”
秦川缓缓抬头，眼神变了。
不再是困惑，也不是悲痛，而是纯粹的怒意。
他左脚用力一蹬，整个人跃起，左手猛拍控制面板。手指飞快输入一串数字——母亲录像里说的“出生那天的坐标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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