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着灰烬从废墟中掠过，落在断裂的雕像脸上。秦川站在原地，目光没有离开研究院的方向。他抬起脚，向前迈了一步。
沙奈朵漂浮在后方，双手交叠于胸前，眉心红光微弱闪烁。猫老大守在侧翼，前爪按地，金丝从断裂的骨架缝隙中缓缓渗出，在队伍周围织成一道半圆屏障。喷火龙双翼展开，口中凝聚起一团冰蓝火焰，火焰边缘泛着白气。
远处的地平线上，一个身影正稳步走来。
那人穿着和秦川一样的训练家外套，步伐稳定，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精准的节奏。他身边跟着三只宝可梦——一只喷火龙，全身覆盖着暗色金属纹路，口鼻处连接着细管；一只猫老大，双眼泛红，四肢关节处有明显的机械接缝；还有一只沙奈朵，额前晶体呈深紫色，双手垂在身侧，指尖微微颤动。
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一百米时，对方停了下来。
未来秦川看着自己，眼神平静。他开口说话，声音和秦川一模一样，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。
“你还在挣扎？我就是你的结局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他身边的改造喷火龙张开嘴，一口黑色极冻烈焰喷出。火焰在空中迅速凝结，化作数十根尖锐冰刺，直指秦川一行。
“迎击！”秦川低喝。
喷火龙猛然抬头，口中喷出标准极冻烈焰。两股寒流在半空相撞，爆发出巨大的冲击波。霜雾以爆炸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，地面被冻出一层白霜，碎石被掀飞。
猫老大察觉到异样，猛地扭头看向右侧。那只红眼猫老大已经跃起，利爪泛着冷光，直扑而来。
“挡住它！”秦川喊。
猫老大立刻跃起拦截，两者在空中碰撞。金丝缠上对方的前肢，试图将其拉停。但就在接触的瞬间，红眼猫老大的瞳孔闪过一道红光，猫老大的动作突然僵住，身体悬在半空无法动弹。
“精神控制！”沙奈朵立即反应。
她闭上眼，双手抬起，眉心红光骤然增强。一股纯净的念波从她体内扩散，如同涟漪般扫过战场。红眼猫老大的头部剧烈晃动，控制链接被强行撕裂。猫老大落地翻滚，迅速后撤。
“谢了。”猫老大喘息。
沙奈朵没有回应，只是咬紧牙关，额头渗出细汗。刚才那一击耗去了她不少力气。
前方的霜雾还未散尽，未来秦川依旧站在原地，没有移动。他的三只宝可梦也保持原位，像是在等待命令。
秦川握紧手中的冰晶。晶体表面开始发烫，贴着手掌的纹路微微跳动。他能感觉到手腕上的印记也在同步震动，频率越来越快。
他知道不能再等。
“全员后撤半步。”他下令。
喷火龙喷出高温火焰，融化周身溅落的冰屑，恢复机动能力。猫老大重新凝聚守住技能，金丝在身前交织成网。沙奈朵闭目调息，将心灵感应聚焦于自身印记，排除外界干扰。
未来秦川看着他们的动作，嘴角微微动了一下，像是笑，又不像。
“你改变不了什么。”他说，“这条路我已经走过。抵抗只会让你更快变成我。”
秦川没有回答。他盯着对方的眼睛，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动摇，哪怕是一点点迟疑。但他看到的只有空洞，像是一具被设定好程序的躯壳。
就在这时，天空传来一声轻鸣。
时拉比振翅升空，双眼中齿轮开始加速旋转。它的翅膀轻轻抖动，一片银白色的羽毛从印记中剥离，悬浮在空中。
时间之羽。
银光划破天际，落在未来秦川及其宝可梦身上。他们的动作瞬间停滞，连飘动的衣角都凝固在空中。改造喷火龙口中尚未完全凝结的黑色冰刺悬在半空，一动不动。
“成功了？”喷火龙低声问。
“暂时。”秦川盯着被定格的另一个自己，“别放松。”
他慢慢向前走，脚步踩在冻土上发出轻微响声。走到距离对方十米处时停下。他仔细观察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。
皮肤下隐约有细密的纹路，像是嵌入体内的管线。呼吸节奏过于规律，每一次胸腔起伏都分毫不差。右眼角有一道极细的缝合痕迹，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。
这不是自然成长的结果。这是被改造过的身体。
秦川低头看向自己的手。掌心还残留着冰晶的温度。他想起母亲消失前说的话：“小心二十年后的你。”
原来不是警告他提防那个未来的自己，而是提醒他不要变成那样。
“我们不是同一个人。”他低声说，“就算长得一样，经历一样，走到这一步的方式不一样，结果就不会一样。”
他转身准备返回队伍。
就在这时，未来秦川的眼睛动了一下。
虽然身体仍被冻结，但他的瞳孔深处闪过一道蓝光，像是数据流在快速滚动。那道光持续不到一秒，随即消失。
秦川的脚步顿住。
他回头，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。
没有再动。看起来和之前一样静止。
但刚才那一瞬，绝对不是错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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