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川的左腕还在发烫,那股热意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,贴着皮肤往上爬。他站在雪坡边缘,目光落在前方那道狭长的阴影上——山体裂开的入口,边缘整齐得不像自然形成。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,他没抬手去挡。
喷火龙低吼了一声,右翼最后几片晶体簌簌落下,化在风里。它往前走了两步,鼻孔喷出一缕蓝白火焰,在空中划了半弧。
猫老大耳朵一动,爪子在地上轻轻点了点,随即跃上一块凸起的岩脊,蹲在那里扫视四周。它的前爪缝里还泛着微光,那是守住技能残留的能量。
沙奈朵缓步跟上,脚步有些虚浮。她没说话,只是将双手交叠在胸前,眉心微微亮起一点红芒,试探着向洞口延伸精神力。可刚触到空气中的某层阻力,她的身体就晃了一下,指尖猛地蜷缩。
秦川立刻伸手扶住她肩膀。
“不行。”沙奈朵摇头,声音很轻,“里面有东西……在排斥外来感知。”
时拉比悬浮在他肩侧,翅膀几乎透明,只在边缘泛着极淡的银光。它没有动,但每当秦川靠近洞口一步,那微弱的光芒就会轻轻闪一下,像是提醒。
秦川低头看了眼左手掌心。地图纹路清晰,终点的光点稳定闪烁。他知道,就是这里。
他抬起手腕,印记的热度忽然变得有节奏起来,一强一弱,像在回应某种信号。他顺着热感最集中的方向看去,指向冰障右侧一道不起眼的凹痕。
“那里。”他说。
喷火龙转头,喉间滚出一声低鸣。它张口喷出一道凝练的龙息,直击那处凹痕。冰面震了一下,却没有破裂。
“温度不够。”秦川皱眉。
喷火龙收回火焰,胸腔起伏。它现在的状态撑不了太久的高强度输出,尤其是右翼刚完成晶体剥离,经络还在恢复。
猫老大从高处跃下,落地无声。它走到冰障前,抬起前爪,指节绷紧,金光在爪尖凝聚成一点。
“苍穹坠击只能用一次。”它开口,声音低沉。
秦川点头:“等我信号。”
他再次闭眼,感受印记传来的波动。热流缓缓移动,最终停在一个更靠下的位置——不是表面,而是冰层深处的一条应力带。
“下面三寸。”他睁开眼,“你打裂它,它会自己断。”
猫老大没再问,后腿微屈,猛然跃起。金光暴涨,整只前爪如同穿透虚空般砸下。轰的一声,冰障内部发出刺耳的撕裂声,一道裂纹自下而上炸开,贯穿整个屏障。
喷火龙立即补上一记极冻烈焰,顺着裂缝贯入。冰层瞬间崩解,碎块哗啦倒下,露出后面幽深的洞穴。
一股冷风从里面涌出,带着金属与冰雪混合的气息。
秦川迈步进去,其余人紧随其后。
洞内并不宽敞,地面平整得异常,像是人工打磨过。墙壁覆盖着一层薄冰,隐约可见内嵌的金属框架。往前十几米,空间突然开阔,中央立着一座半人高的装置——通体由透明冰晶构成,表面刻满环状纹路,中心凸起一点,正缓慢旋转。
秦川走近,掌心印记骤然灼烫。
他没敢直接碰,而是退后半步,示意喷火龙上前。
“你之前碰过记忆影像,能引动极冻烈焰。”他说,“试试看它会不会有反应。”
喷火龙低吼一声,缓缓伸出前爪。当爪尖触及冰晶表面的刹那,异变发生——冰晶内部泛起幽蓝涟漪,极冻烈焰竟自动从喷火龙体内涌出,顺着爪子流入装置。
嗡!
一道光柱冲天而起,直射洞顶。紧接着,空气中浮现出一幅全息投影:巨大的齿轮结构层层嵌套,外围缠绕着能量流,核心处有两个模糊的人影被锁链束缚,正缓慢下沉。
沙奈朵瞳孔一缩,立刻抬手试图解析模型数据。她的精神力刚探入投影边缘,整个人便猛地一颤,嘴角溢出一丝血线,踉跄着后退两步。
“别碰!”她捂住额头,“这模型在吸收现实能量……每运转一秒,外界时空压力就增加一分。”
秦川盯着投影中的锁链,心头一紧。母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:“……二十年后……就会……”
他还记得梦境里的画面。父母被困在机械核心,而那个装置,和眼前这个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‘时空囚笼’。”他低声说。
猫老大蹲在投影旁,双眼紧盯模型运转轨迹。它发现每隔七秒,齿轮衔接处会出现一次微小的抖动,像是卡顿。
“不对劲。”它低声道,“太规整了。真实装置不可能这么平稳运行。”
话音未落,模型突然加速了一瞬,紧接着又恢复正常。
猫老大瞳孔收缩,毫不犹豫地跃起,双爪凝聚金光,一记完整的苍穹坠击直轰投影中心。
“住手!”沙奈朵惊喊。
可已经晚了。
轰隆——!
整座雪山剧烈震动,洞顶积雪哗啦塌陷,大片冰石砸落。众人迅速后撤,喷火龙展开双翼护住秦川,猫老大一把拽回沙奈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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