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晶碎片在掌心化成了水,顺着指缝滑落,滴在对战台边缘。秦川的右手指节发白,仍死死攥着空出的手心,仿佛还握着那点残存的冷意。
裁判的声音从远处传来,宣布决赛开始。他没抬头,只是用牙齿咬住精灵球的卡扣,右手颤抖着将球抛出。球体在空中裂开,猫老大落地时前爪一软,跪了一下才站稳。它的毛发已经失去光泽,呼吸急促,但双眼依旧盯着对面的铁甲暴龙。
秦川靠在喷火龙身上,后背贴着滚烫的鳞片。一道凝实的火焰屏障缓缓成型,贴附在他脊背,像一层薄壳压住体内不断扩散的晶体。这层护盾不防攻击,只拦住晶纹向上蔓延的速度。他知道,这只能撑三分钟。
对面的铁甲暴龙动了。合金装甲覆盖双臂,关节处泛着冷光。它没有冲锋,而是抬起巨钳,猛然砸向地面。冲击波呈环形扩散,地面龟裂,碎石飞溅。猫老大跃起闪避,落地时左爪一歪,明显受过伤。
秦川闭眼,精神连接瞬间接通。
不是命令,是记忆——第153章那次训练场的深夜,他让猫老大连续十次冲撞岩石傀儡,直到利爪崩裂、意识模糊,才在最后一击中引出那道螺旋气流。那时他说过:“觉醒技不是练出来的,是逼出来的。”
现在,他们没有时间慢慢逼。
他松开了守住技能的压制。
胸口那片晶纹猛地一跳,像是有东西在肋骨间爬行。剧痛从心脏边缘炸开,顺着神经直冲大脑。他的视野黑了一瞬,喉咙里涌上腥甜。可就在那一刹那,精神链接中的波动剧烈震颤,猫老大的身体猛然绷紧,双爪扬起,空气中开始旋转出两股扭曲的气流。
“苍穹坠击。”他在心里说。
猫老大低吼一声,全身肌肉暴涨,毛发根根竖立。它跃向半空,双爪合拢,螺旋气流压缩成锥形,直指铁甲暴龙头顶。这一击若中,足以撕开合金防御。
铁甲暴龙抬起双钳迎击。
碰撞的瞬间,空气像是被撕开一道口子。没有爆炸声,只有一声沉闷的“嗡”响,像是钟鸣从地底传来。紧接着,竞技场穹顶的裂缝全面扩张,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,原本静止的空间开始扭曲。
观众席传来惊叫。
光影错乱,声音重叠。有人看到三年前的战场——雨夜、泥地、燃烧的森林,还有那支逃亡队伍的背影。有人听见喊杀声、宝可梦的嘶吼、金属战士的脚步声。现实与过去在这一刻交叠,整个赛场陷入混乱。
秦川站在原地,意识被拉扯得几乎断裂。
就在这时,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穿透时空屏障,轻轻拂过他的脑海。不是话语,也不是画面,而是一种熟悉的触感,像小时候母亲抚过他额头的温度。他猛然想起——沙奈朵还在昏迷,但她的心灵感应余波未散,仍在空间中回荡。
那一声呼喊浮现出来:“二十年后用冰晶激活装置!”
他抓住了这句话,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绳索。意识重新凝聚,目光扫向空中。
在多重影像的夹缝中,他看到了一个人影。
父亲独自站在裂隙前,身穿破损的战术服,双手结印,掌心相对。他的身后,一只喷火龙仰头咆哮,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,而是带着冰晶的寒流——极冻烈焰。那道寒流如瀑布般倾泻而出,将裂隙边缘层层冻结,最终封死。
画面一闪而逝。
却与第154章邮票上的预言完全吻合:喷火龙吐息,冰封裂隙,父亲站立于中央,手势与记忆卡中的指令一致。
秦川的呼吸停了一瞬。
原来极冻烈焰不是传承,是复刻。不是天赋,是使命。
猫老大的身体从空中坠落,双爪焦黑,毛发大片脱落,落地时没能撑住,直接瘫倒在秦川脚边。它的胸膛微微起伏,气息微弱,但精神链接尚未断开。
喷火龙半跪在他身后,鳞片多处剥落,守住技能的火焰屏障开始闪烁,明灭不定。它试图重新凝聚能量,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,像是体内循环即将断裂。
秦川想抬手,却发现右臂也只能勉强活动。左半身已经基本晶体化,皮肤表面浮着细密的晶粒,随着心跳发出微弱的光。他低头看了一眼猫老大,又望向空中残留的影像。
父亲的身影消失了,但那道极冻烈焰的轨迹还在空中隐约可见,像一道未散的光痕。
他张了张嘴,声音沙哑:“你早就知道……会这样?”
没人回答。
观众仍在混乱中,有的抱着头蹲下,有的试图逃离座位,有的呆立原地,眼中映着三年前的战火。裁判组已经无法控制局面,通讯系统失灵,警报灯忽明忽暗。
时拉比悬浮在半空,身体透明如琉璃,翅膀上的裂痕渗出微弱绿光。它没有移动,也没有动作,只是静静地漂浮着,像是在积蓄最后的力量。
沙奈朵仍处于昏迷状态,但她的精神感应余波仍在空间中回荡,像一根看不见的线,连接着现实与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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