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通风管道的滴水声还在持续,一滴接着一滴,砸在道馆外檐的金属板上。秦川站在夜风里没动,猫老大蹲在他脚边,耳朵朝那声音的方向偏了半寸。
他没再回病房,也没去通知任何人。
背包已经检查过,喷火龙X的精灵球裂痕做了临时加固,时间之羽项链贴着胸口,冰凉。他知道艾琳还在沉睡,也知道那些人来过又走了——但他们不会空手而归。他们也在找同一个地方。
所以不能再等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,雪线以下的岩壁前,秦川停下脚步。猫老大跃下陡坡,落在一块凸出的灰岩上,尾巴低垂,鼻翼微张,嗅着风里的气味。远处雪山轮廓如刀削般立在天际,寒气顺着山脊往下压,吹得衣角猎猎作响。
岩面看不出门道,只有一块半人高的石板嵌在裂缝之间,表面布满风蚀痕迹。但秦川知道这就是入口。母亲留下的地图残片、父亲实验室的坐标推演、还有第114章密室中那段全息影像的最后画面——全都指向这里。
他伸手按在石板中央。
掌心刚触到冰冷的岩石,皮肤下的蓝金纹路便自行亮起,像是被什么唤醒。纹路从手腕蔓延至指尖,微微发烫,仿佛体内有股力量正顺着血脉向上涌。
石板中央浮现出一块透明光屏,幽蓝色界面缓缓展开,只有一行字:
【输入创始者姓名】
没有选项,没有提示,也没有语音识别或指纹录入的标志。整个系统像是完全封闭的,只认一种信息——由基因共鸣术持有者亲手传递的、带有血缘印记的答案。
秦川收回手,靠在岩壁上闭眼。
记忆翻涌上来。不是画面,而是声音。
母亲的声音,在密室全息影像里说:“等小川学会基因共鸣术,就能看到这个。”
父亲的声音,在某次实验失败后低声说:“我们不是在造神,是在阻止一场灾难。”
还有艾琳昏迷时,他读取到的那一帧记忆画面——墙上投影写着“天王计划·初代原型”,编号A-01,关联项目未知。
这些碎片拼不到一起,但有一点是清楚的:创始者不是代号,是活生生的人。而能通过基因锁验证的,只能是他们的名字。
他睁开眼,指尖再次贴上光屏。
这一次,没有输入任何字符。他只是让体内的能量自然流动,任由晶格化纹路顺着皮肤爬向屏幕。蓝金交织的光痕像活物一般游走,在界面上缓缓排列。
先是两个汉字:“秦天”。
接着是连接符:“&”。
最后是另一个名字:“林月”。
光屏静了一瞬。
随即,整块石板开始震动。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,像是沉睡多年的机械终于苏醒。红灯熄灭,绿光亮起,石板从中裂开,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螺旋阶梯。冷风从深处涌出,带着淡淡的金属味和某种类似药液的气息。
猫老大立刻弓起背,爪子陷进岩石,耳朵紧贴头骨,盯着那漆黑的入口。
秦川站在门口,没有马上进去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纹路还未褪去,仍在皮下微微发光,像是回应着地底某种同源的存在。他轻轻摸了下项链,时间之羽的边缘擦过指腹,依旧冰凉。
阶梯很窄,仅容一人通行,墙壁由深灰色合金构成,表面有细密的刻痕,像是记录着某种编码。越往下,空气越安静,连风声都被隔绝在外。
他迈步踏上第一级台阶。
脚落下的瞬间,背后石门无声合拢,将外界彻底关在外面。头顶最后一丝天光消失,只有阶梯两侧每隔几米亮起一盏微弱的蓝灯,像是引导,又像是监视。
猫老大紧跟着进来,贴着他右侧行走,每一步都轻而稳,胡须微颤,感知着四周气流的变化。
走了约莫三十级,前方出现一道缓坡。坡底是一扇金属门,门框周围布满环形纹路,中央有个手掌状的凹槽。那是第二道锁,也是最后一道物理屏障。
秦川停下。
他知道这扇门之后是什么——父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,基因共鸣术的源头,天王计划的核心档案库。他也知道,一旦打开,就再也没有回头路。
猫老大忽然低吼了一声。
不是冲着他,而是对着门缝下方。那里有一缕极淡的白烟正缓缓渗出,像是冷冻气体泄漏,又像是某种系统重启的迹象。
秦川蹲下身,伸手试探那缕气体。指尖碰到的一瞬,皮肤下的纹路猛地跳了一下,像是受到了刺激。
他皱眉。
这不是正常的启动信号。这股气体带有微量电流反应,会干扰神经传导。如果里面有人提前进入,很可能已经触发了防御机制。
他站起身,看了眼猫老大。
猫老大的瞳孔缩成细线,尾巴绷直,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。
“你还记得训练场那一战吗?”秦川低声说,“你说你能控制。”
猫老大不动,但耳朵轻轻抖了一下。
“如果里面有人动过设备,系统可能已经重置。我需要你在我倒下前守住退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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