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沙还在远处翻滚,但观测站前的空地已恢复平静。秦川站在训练场边缘,脚踩在硬化的沙地上,肩头的喵喵耳朵微微抖动。刚才那道影子没有再靠近,只是消失在了风尘尽头。
他没追。
左臂的纹路已经沉寂,可皮肤下仍有种被牵引的感觉,像有东西在血肉里缓缓流动。他低头看了眼手掌,掌心纹路比之前更深,线条交错成网,隐隐泛着微光。
训练场内传来喧闹声。
一群学员围在中央空地,三头龙盘踞在场中,鳞片反射出冷铁般的光泽。操控它的少年站在高台一侧,目光扫过人群,最后落在秦川身上。
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那人声音不高,却让四周安静下来,“我还以为你躲进沙堆里就不敢露面了。”
秦川没停下脚步。他穿过人群,靴底碾过碎石,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喵喵伏在他肩上,尾巴轻轻卷住他的脖颈。
“听说你在拍卖会靠神兽逃命?”少年冷笑,“堂堂特训营的人,靠寄生体活命,不觉得丢人?”
秦川走到场地边缘才站定。他没看对方,而是伸手摸了摸喵喵的耳尖。那道金色纹路触手温热,像是埋在皮毛下的火种。
“你说够了?”他问。
“我不只是说。”少年抬手,三头龙立刻张口,一道压缩气流裹挟着高温喷出,直扑秦川面门。
他没退。
气浪撞上一层无形屏障,在空中炸开。沙粒被掀飞,地面刮出浅沟。众人惊呼后退,唯有秦川原地未动。
屏障由晶格能量构成,半透明,边缘呈蜂窝状结构,稳稳挡下了龙息冲击。
全场寂静。
喵喵从他肩头跃下,四爪落地瞬间,身体暴涨。白毛如雪翻涌,肌肉拉伸变形,猫老大现身,双爪撑地,耳部金纹骤然亮起,光芒扩散至全身。
更惊人的是,它没有主动出击,仅凭站立的姿态,便让整个训练场的能量开始震颤。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晶格网络,如同蛛丝般蔓延开来,覆盖每一寸空间。
这是领域。
不再是单纯的技能增幅,而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压制。
三头龙低吼一声,前肢肌肉绷紧,试图前冲,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拖拽,动作迟滞。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,仿佛空气变成了泥浆。
操控它的少年脸色一变,猛按控制器:“加压!全功率输出!”
三头龙咆哮,背部鳞片竖起,体内能量疯狂运转。它强行挣脱束缚,猛然跃起,利爪朝猫老大当头拍下。
就在利爪即将命中的一瞬,猫老大动了。
右爪抬起,没有挥击,只是轻轻一压。
“王牌扑击。”
声音很轻,却像是从所有人脑海深处响起。
一道巨大的金色利爪虚影自天而降,由纯粹晶格能量凝成,边缘锐利如刀,中心凝聚着螺旋状能量流。它不带风声,也不引发震动,却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牢牢吸住。
虚爪落下,正中三头龙脊柱中枢。
地面塌陷,沙土炸开,形成直径五米的坑洞。三头龙被硬生生拍进地下,只露出头部和前肢,双眼翻白,四肢抽搐,彻底失去战斗能力。
尘土缓缓落下。
猫老大蹲伏原地,双耳金纹微光流转,气息平稳。它没有追击,也没有示威,只是静静看着高台上的少年。
全场无人说话。
有人盯着坑中的三头龙,有人望着猫老大的身影,更多人则死死盯住秦川。他们看到的是一个曾被称作废物的人,如今站在风暴中心,神情平静,却压得整个场地喘不过气。
少年站在高台上,手指还握着控制器,指节发白。他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是猛地按下召回键。
红光闪过,三头龙消失。
他踉跄后退一步,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秦川开口。
少年脚步一顿。
“你说我靠神兽活命。”秦川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那你告诉我,现在压在地下的,是谁的宝可梦?”
少年没回头,肩膀微微颤抖。
“下次动手前,先搞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战力。”
那人终于迈步离去,背影仓皇。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,没人敢拦,也没人敢多看一眼。
训练场陷入短暂沉默。
随后,窃窃私语响起。
“那是……领域技?”
“晶格化还能这么用?”
“他什么时候做到这一步的?”
秦川没理会这些声音。他蹲下身,伸手抚过猫老大的额头。金纹热度渐退,能量场随之消散,空气中那些晶格痕迹如烟雾般褪去。
“辛苦了。”他说。
猫老大低哼一声,身形缩小,重新变回喵喵的模样。它跳回他肩上,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,动作亲昵中带着疲惫。
秦川站起身,环视四周。
许多目光迅速避开。有人低头假装整理装备,有人故作镇定地交谈,但没人再敢上前挑衅。
他知道,这一战不只是为了回应羞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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