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川盯着囚笼内壁浮现的文字,呼吸一点点压低。那些字像是从血肉里挖出来的记忆,每一个都带着熟悉的重量——他的名字、编号、出生后的第一次体检地点。他没动,只是手指微微蜷起,指甲陷进掌心。
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控制台后,指尖悬在红色按钮上方,目光落在数据面板上跳动的数值。“心跳降到八十九,不错。”他语气平静,“你开始学会控制了。”
秦川没回应。他感觉到右手腕上的表盘仍在发烫,但热度不再向外扩散,反而往皮肤深处钻。他闭了闭眼,脑海中浮现出喷火龙X冲向笼壁时被电流击退的画面。那道伤痕裂开的瞬间,它没有后退,而是把小火龙护在身下。
一股热流猛地从胸口炸开。
蓝光自他右手骤然涌出,顺着金属囚笼的纹路蔓延。光线并不刺眼,却让整个主控室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。投影台轻微震颤,原本熄灭的屏幕边缘泛起一圈微弱的波纹。
“基因共鸣术……启动了?”男人低声说,手指离按钮更近了些。
秦川的身体晃了一下。眼前景象忽然扭曲,取而代之的是浓烟弥漫的走廊。一个女人抱着透明容器狂奔,里面蜷缩着一团暗红的影子。脚步声在身后逼近,警报声尖锐地划破夜空。
画面一转,实验室中央的操作台上躺着一名婴儿,胸口敞开,露出尚未完全愈合的切口。两名研究员正将一段泛着微光的组织植入其中。男研究员突然抬头,声音嘶哑:“不能让他们完成剥离!这孩子已经和它共生了!”
女研究员咬牙按下手柄,机械臂缓缓合拢。“可如果我们不切断初始链,他活不过三岁。”
争吵声中,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。他一把推开助手,抓起桌上的机械表,用力按进婴儿胸口。表盘碎裂,蓝光渗入皮肉,婴儿发出一声短促的啼哭,随即陷入沉睡。
“用我的基因锁封住它。”父亲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“至少让他活得像个人。”
记忆碎片再次翻滚。五岁那年的夜晚,家中火光冲天。父亲将小小的他塞进柜子,外面传来金属碰撞声和怒吼。母亲抱着一只刚孵化的小火龙胚胎往外冲,却被一道激光扫中肩膀。她摔倒在地,回头看了他一眼,嘴唇动了动。
没声音。
下一幕是医院走廊。父亲坐在长椅上,手里攥着一块残损的表壳。医生走过来摇头:“B-7区医疗中心的数据全毁了,连出生记录都没留下。”父亲抬起头,眼里布满血丝,“那就当从来没发生过。”
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爆炸前夜。父亲蹲在他面前,轻轻为他戴上那块修好的机械表。表带有些松,卡在手腕骨节处。“听着,”他说,“等你哪天再也控制不住光……那就是它要醒了。别怕,那是你在找回自己。”
蓝光猛然收缩,秦川睁眼。
囚笼内壁的文字开始闪烁,【姓名:秦川】几个字忽明忽暗,像是信号不良的显示屏。他的右手还在发光,但不再是被动溢散,而是有节奏地脉动,如同呼应某种内在频率。
“你在唤醒原始程序。”男人终于收回手,退后半步,“但它不会轻易放你走。”
话音落下,六根金属柱同时震动,蓝光由外向内压缩,形成一层更紧密的力场。秦川感到胸口一紧,像是有东西在拉扯神经末梢。他膝盖微弯,单膝触地,额头抵上冰冷的金属地面。
领头喵喵跃到他肩头,爪子搭住他的脖颈,体温透过衣料传来。它没叫,只是喉咙里发出低频的呜鸣,像是某种共振的前兆。
秦川咬破舌尖,血腥味在嘴里漫开。他强迫自己聚焦在最后一段记忆上——父亲戴表的动作、手腕翻转的角度、表盘与皮肤接触时那一瞬的温热。
不是遗物。
是钥匙。
他缓缓抬起右手,对准囚笼内壁最亮的一处纹路,狠狠砸下。
“我不是失败品!”
拳头撞击金属的刹那,蓝光炸裂成环形波纹,沿着囚笼结构急速扩散。第一根柱子发出刺耳的金属撕裂声,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痕;第二根紧接着崩断顶部,火花四溅;第三根在剧烈震颤中倾斜,撞向相邻支柱,引发连锁断裂。
投影台屏幕疯狂闪动,两组螺旋结构再次浮现,但这一次,“QC-07”与“喷火龙X-α”的标识开始交替闪烁,最终融合为单一符号。下一秒,整座装置轰然炸裂,碎片飞射,划破空气发出尖啸。
秦川仰头倒下,后脑撞在地上,鲜血顺着额角流下。他喘着气,视线模糊,却仍死死盯着头顶那片崩塌的天花板。蓝光渐渐稳定,在他瞳孔深处沉淀下来。
领头喵喵轻轻舔了舔他脸颊边的血迹,随后转向控制台方向,耳朵竖起。
那里,一道隐藏门正在缓缓开启。
金属轨道摩擦的声音很轻,像是多年未动的机关被重新唤醒。门缝透出幽蓝的冷光,映在地面形成一条细长的线。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——类似消毒液混合铁锈的味道,但更复杂,像是陈年密封舱体泄露的气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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