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川站在阶梯口,手还贴在胸口。图鉴的震动没有停下,而是变成一种低频的持续波动,像是被什么牵引着。他低头看了眼小火龙,后者耳朵微动,尾巴上的火焰收得只剩指尖大小。
布帘掀开时带出一股暖风,混着机油和金属烧灼后的气味。里面传来压低的交谈声,还有硬物碰撞的脆响。几个身影从通道里走过,腰间挂着形状各异的收纳袋,脚步匆匆。
他深吸一口气,抱着小火龙迈步走了进去。
台阶向下倾斜,墙面是粗糙的混凝土,每隔一段距离就嵌着一盏昏黄的灯泡,电线裸露在外,缠着黑胶带。地面铺着防滑铁板,踩上去发出沉闷的回音。两侧陆续出现摊位,用铁架和帆布搭成,上面挂着手写的价格牌。有人蹲在角落清点货物,也有人背对墙站着,目光扫视来往的人。
纸条上写的“能量补给”标记在右手边第三个转角处。那个摊位比别的更靠里,桌脚垫了木块以防倾斜,后面坐着一个裹着灰斗篷的男人。他的脸被半面金属护具遮住,只露出一双眼睛,浑浊却盯人。手里捏着一枚裂开的精灵球,指节粗大,指甲缝里有洗不掉的黑渍。
秦川贴着墙走过去,尽量避开中间通道的视线。小火龙伏在他臂弯里,耳朵一直朝外张着。
走近后,摊主抬起眼,没说话,只是把手中的精灵球轻轻放在桌上,换成了一个记账本。封皮磨损严重,边角卷起。
“李叔介绍来的。”秦川低声说。
摊主翻了一页纸,目光落在某一行,停了几秒,然后点头。“树果币带来了?”
秦川解开布包,取出三枚叠在一起的硬币。这是李叔提前准备好的,边缘被打磨过,颜色比普通的深一些。
摊主接过,用拇指蹭了蹭表面纹路,又对着灯光看了看厚度。确认无误后,他合上账本,从桌下拿出三个密封袋,递了过来。
每袋装着十块菱形方块,通体暗红,表面泛着油光。秦川接过时感受到一丝温热——这是高级能量方块的特征,普通货品不会有这种反应。
他迅速塞进裤袋,靠近图鉴的位置。就在方块入袋的一瞬,图鉴的震动变了节奏,由缓变急,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。
摊主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迟滞,目光落在他胸前。“你身上带着东西。”
秦川没应声。
“不是精灵球,也不是记录仪。”摊主的声音压了下来,“我能感觉到能量场。很特别,不像本地出产的设备。”
“我只是个训练家。”秦川收紧手臂,把小火龙抱得更稳了些,“来换补给而已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摊主没追问,反而笑了笑,露出一口发黄的牙,“但你这股气息……干净得不像废墟城该有的。”
他顿了顿,身体前倾,护具边缘几乎碰到桌面。“我最近在收火系宝可梦,纯种喷火龙幼体,成年潜力S级以上。如果你愿意谈,价格好说。”
秦川的呼吸一顿。
小火龙立刻察觉,尾巴猛地竖直,喉咙里滚出一声低鸣。
“我不卖伙伴。”他说完,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摊主没拦人,只是慢悠悠地重新拿起那枚破损的精灵球,轻轻摩挲裂缝,“外面的人都在找能打的战力。你能活到现在,靠的不只是运气吧?这小家伙……是你唯一的依仗?”
秦川脚步没停。
可身后的话继续传来:“今天这批货里,有一只电击兽被下了追踪符。买家还没取走,但它已经自己挣脱了束缚环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?”
他停下。
“能量源太强,干扰了控制电路。”摊主说,“就像你怀里那个东西一样,不属于这里的规则。”
秦川缓缓回头。
“我不是敌人。”摊主抬眼,“但我看得出来,你在躲什么。这座城市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藏下去。”
秦川盯着他几秒,最终只说了句:“谢谢提醒。”然后快步离开摊位区。
通道逐渐变宽,人群也开始密集起来。前方有个岔口,左边亮着绿灯,标着“轻交易区”,右边则漆黑一片,入口处立着一块锈铁牌,写着“高危品暂存”。
他选了左边。
刚走几步,图鉴又震了一下。这次屏幕边缘浮现出一行小字:【检测到高浓度能量交易记录——建议远离当前区域】。
他立刻拐进一条狭窄副道,靠着墙缓了口气。小火龙探出头,耳朵转动着监听动静。
“没事。”他轻拍它的背,“我们马上出去。”
话音未落,前方转角闪过一个人影。那人穿着连帽工装,肩上扛着一只金属箱,走路时箱子发出轻微嗡鸣。经过秦川身边时,对方忽然侧头看了他一眼,帽檐下的眼睛泛着冷光。
秦川不动声色地让开半步。
等那人走远,他才继续往前。通道尽头是一段向上的斜坡,出口挂着另一块布帘,透出外面街道的灰光。
就在他即将迈步时,旁边一道铁门突然打开。一个女人走出来,手里拿着检测笔,正在调试数值。她抬头看见秦川,愣了一下,随即皱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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