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川睁开眼时，天光刚透进岩缝，洞内还残留着夜里积攒的凉意。他下意识摸了摸左臂，布条已经发硬，边缘渗出暗红。背包就在手边，他拉开拉链翻了翻，指尖只碰到一块压碎的果壳。
他记得昨晚把最后一块树果饼干分给了小火龙。伊布还在角落蜷着，呼吸平稳，显然还没醒。现在多一张嘴，食物的压力比预想来得更快。
他抬手碰了碰小火龙的肩。它耳朵抖了一下，尾巴上的火焰轻轻晃动，随即睁眼站起，动作没有迟滞。
“能走吗？”秦川低声问。
小火龙看了他一眼，往前踏了一步，算是回应。
两人没惊动伊布，悄悄退出洞口。外头的地面上散落着几颗啃过的果核，果肉被刮得干干净净，连汁水都没留下。秦川蹲下检查，果皮边缘有牙印，不是小火龙留下的——昨夜来的不止他们几个。
他站起身，望向林子深处。橙橙果通常长在南坡的矮树上，那边阳光足，果实结得多。只要赶在猴怪换岗前过去，或许还能抢收一批。
小火龙跟在他侧后，步伐轻稳。它的尾焰控制得很好，火苗贴着身体烧，几乎不发出光亮。秦川时不时回头确认它的状态，左臂的痛感随着走动一阵阵往上窜，但他没停下。
穿过一段碎石坡，林子渐渐密起来。树冠交错，遮住大半天空。脚下的土开始松软，踩上去有轻微的回弹感，那是树根盘绕的迹象。再往前百步，就是那片橙橙果树集中的区域。
可还没靠近，秦川就察觉不对。
前方传来低沉的咕噜声，夹杂着树枝断裂的脆响。他立刻伏低身子，挥手示意小火龙停步。两人藏进一丛枯藤后，透过缝隙往前看。
五只猴怪正围在一棵树下争抢果实。其中三只在撕扯最后两颗挂在枝头的橙橙果，另外两只站在旁边警戒，毛发炸起，耳朵不停转动。最显眼的是站在中央那只体型更大的猴怪，手里攥着一根断掉的木棍，顶端削尖，明显是武器。它时不时用棍子敲地，发出“咚、咚”的闷响，像是在宣示领地。
秦川皱眉。这不像普通的觅食行为，更像是有组织的封锁。它们把树围住，不让其他生物靠近，连掉落的果子都被迅速捡走。
图鉴自动亮起，一行字浮现在屏幕上：“猴怪·群体活动型，领地性强，攻击性中等。”他关掉提示，手指在屏幕边缘蹭了蹭。
小火龙靠在他身后，尾巴微微抬起，火焰温度悄然上升。它盯着那些猴怪，眼神冷了下来。
秦川伸手按住它的背，力道不大，但足够传达意思。小火龙顿了一下，火焰压低了些。
“别动手。”他声音极轻，“上次火团炸开，引来一群波波，你还记得？”
小火龙喉咙里滚出一声低鸣，没再往前凑。
秦川眯眼扫视四周。左侧有一片塌陷的岩带，上面爬满枯藤，裂缝交错，勉强能容人穿行。如果绕过去，或许能从另一侧接近果树区。但那片地不稳，稍有不慎就会踩塌碎石。
他正想着，脚下忽然一滑。
一根枯枝断了。
“咔。”
声音不大，但在安静的林子里格外清晰。
猴怪首领猛地转头，眼睛直直盯向他们藏身的位置。它举起木棍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。其余四只立刻聚拢，呈扇形朝这边逼近。
秦川屏住呼吸，手握紧图鉴。小火龙全身肌肉绷紧，尾巴火焰瞬间涨高，热浪扑到他后颈。
“不能烧。”他低喝，一把将小火龙往身后拉。
猴怪们脚步加快，离他们只剩十几步。那根木棍在空中挥舞，划出威胁的弧线。
秦川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未成熟的橙橙果——青皮，个头小，咬一口能酸得牙软。他用力一掷，果子砸在远处一块岩石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猴怪首领耳朵一动，立刻调转方向，带着其余几只冲向声响处。它们扒拉着石头，以为有东西藏在下面，一时顾不上这边。
“走！”秦川抓住机会，弯腰一把抱起小火龙。
小火龙身体一僵，没挣扎。秦川手臂发力，忍着左肩的刺痛，贴着岩壁快步前行。碎石在脚下滚动，他每一步都踩得极稳，不敢有丝毫大意。
断崖缝隙狭窄，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他背着小火龙挤进去，背部蹭过粗糙的岩面，衣服被刮出几道裂口。小火龙的尾巴收得很紧，火焰贴着腹部，一点光都没漏。
两人一路疾行，直到听见猴怪的叫声彻底消失，才在一处开阔地带停下。
秦川喘着气放下小火龙，自己靠着岩壁缓了片刻。额头全是汗，左臂的伤口又裂开了，血顺着布条往下滴，在地上砸出几个暗点。
小火龙站稳后环顾四周，鼻翼微张，似乎在嗅空气里的气味。这片区域树木稀疏，地面铺着厚厚一层落叶，偶尔能看到几颗干瘪的浆果，但都不能吃。
秦川掏出图鉴，调出地图。他们偏离了原定路线，现在位于森林中段偏北的位置。不远处还有几棵零星的果树，但距离太远，贸然过去风险不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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