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野的越野车在暴雨中颠簸,车灯劈开浓稠的雨幕,却照不透前方连绵起伏的黑影。导航屏幕早在半小时前变成雪花点,只有副驾座上那张泛黄的地图,用红笔圈着“槐岭村”三个字,边缘被雨水洇开,像一团凝固的血。
“还有五公里。”他抹了把挡风玻璃上的水雾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三天前,他收到报社的紧急任务——调查槐岭村的失联事件。这个位于太行山深处的村落,半个月前突然断了所有联系,派去的前两批记者至今杳无音信,只有最后一位记者发回一条模糊的语音,背景里满是指甲抓挠门板的声响,夹杂着一句破碎的话:“他们在啃……树根里的东西……”
雨势更猛了,车轮碾过积水的洼地,溅起半人高的水花。忽然,越野车猛地一震,像是碾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。林野心里一紧,踩下刹车,推开车门撑着伞走下去。
车底的积水泛着诡异的暗红,他蹲下身,用手电筒照向轮胎——一只腐烂的手卡在轮毂里,指骨裸露,指甲缝里还嵌着褐色的泥土。那只手的手腕上,戴着一个银质的长命锁,锁身刻着“槐”字,早已被锈迹覆盖。
“妈的。”林野骂了一声,刚想伸手去掰,那只手突然动了!僵直的手指猛地蜷缩,指甲刮过轮毂,发出刺耳的“咯吱”声。他吓得后退一步,手电筒掉在地上,光束乱晃中,他看见不远处的草丛里,躺着十几具形态扭曲的尸体。
那些尸体穿着褪色的蓝布衫,皮肤呈现出死灰般的青黑色,有的腹腔被撕开,内脏拖在外面,却仍在微微蠕动。更诡异的是,他们的头颅都朝着同一个方向——槐岭村的方向,嘴巴大张,像是在朝着某个目标嘶吼。
林野捡起手电筒,转身就往车上跑。就在他拉开车门的瞬间,身后传来“窸窸窣窣”的声响。他回头一看,最靠近他的那具尸体竟然坐了起来!腐烂的眼球从眼眶里滚落,露出黑洞洞的眼窝,它伸出僵直的手臂,朝着林野的方向,一步一步地挪过来。
“启动!快启动!”林野猛踩油门,越野车嘶吼着冲了出去,后视镜里,越来越多的尸体从草丛里爬起来,像一群蹒跚的幽灵,跟在车后追来。
半小时后,越野车终于冲进了槐岭村。村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,即使在暴雨中也透着一股阴森的绿意。树干上缠着几圈生锈的铁丝,上面挂着十几具干瘪的尸体,像是风干的腊肉,每具尸体的胸口都插着一把桃木剑,剑穗早已腐烂成灰。
村里一片死寂,只有雨水打在瓦片上的“噼啪”声。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,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顺着墙角流进排水沟,在低洼处积成小小的血洼。林野把车停在村委会门口,深吸一口气,抓起相机和录音笔,推开车门走了下去。
村委会的大门虚掩着,轻轻一推就“吱呀”作响。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混合着腐烂的霉味,让人胃里翻江倒海。林野用手电筒照向屋内,只见地上躺着一具穿着村干部制服的尸体,胸口被撕开一个大洞,心脏不翼而飞。尸体的手指指向墙角的一个地窖,那里的木板盖被掀开,露出黑漆漆的洞口,像是一张张开的嘴。
他握紧手电筒,一步一步地走向地窖。洞口传来“滴答”的声响,像是水滴落在地面上。他探头往下看,地窖里积着半米深的黑水,水面上漂浮着几具孩童的尸体,他们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,双手紧紧攥着,像是在死前抓住了什么东西。
突然,地窖深处传来“哗啦”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。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他举起手电筒,光束穿透黑水,照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。那是一个穿着碎花布衫的老太太,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皱纹,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,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“婆婆,你还好吗?”林野试探着问,声音有些发颤。
老太太没有说话,只是缓缓地抬起手。林野这才发现,她的手腕上也戴着一个银质长命锁,和之前车轮下那只手的长命锁一模一样。老太太的手指指向黑水深处,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。
就在这时,黑水突然沸腾起来,无数只腐烂的手从水里伸出来,抓住了老太太的脚踝。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身体被猛地拽进水里,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涟漪,和几缕漂浮的白发。
林野吓得后退一步,转身就往门外跑。刚跑到门口,他就撞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。抬头一看,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,脸色苍白,嘴唇发紫,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。女孩的嘴角流着暗红色的液体,滴在林野的衣服上,散发出一股铁锈味。
“哥哥,你看到我的妈妈了吗?”女孩的声音轻飘飘的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林野刚想开口,女孩突然猛地扑了上来,嘴巴大张,露出两颗尖锐的獠牙,朝着他的脖子咬去。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挡,女孩的牙齿咬在了他的手臂上,剧痛瞬间传遍全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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