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枢纽站的发现让林妙可意识到,“公司”对“源点”的了解和掌控程度远超她的想象。强行突破两名装备精良的“清洁工”看守,风险极高,且可能打草惊蛇。
她当机立断,悄无声息地沿原路退回,离开了地下管网系统。
当务之急,是获取更多关于“源点”本质的信息。“古符研究者”提到的《九幽镇狱典》、“冥府道统”和“阴脉节点”,或许能帮她理解“公司”到底在做什么,以及父亲林如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。
“墨韵斋”古玩店位于寰宇新城边缘一条仿古商业街上,与周围光鲜亮丽的现代化店铺相比,它显得格外低调,甚至有些格格不入。店面不大,黑底金字的招牌已经有些褪色,橱窗里陈列着几件真假难辨的瓷器和卷轴,店内光线昏黄。
林妙可推门而入,门楘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店内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深,空气中弥漫着檀香、旧书和茶叶混合的气息。一个戴着圆框眼镜、头发花白、穿着灰色中山装的老者正伏在柜台后,用放大镜仔细观摩着一块龟甲,听到铃声,他抬起头,目光透过镜片落在林妙可身上,锐利而清明。
“随便看。”老者声音平和,说完又低下头继续研究龟甲,仿佛只是接待一个普通顾客。
但林妙可感知到,在她进门的瞬间,店内几个不起眼的角落,有微弱的能量波动一闪而逝,像是某种鉴别或警戒的法器。而老者身上,虽然没有强烈的法力波动,却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沉静气质,与废旧回收站的那个老人有几分相似,却又更加内敛。
“我找研究古符的老师。”林妙可开门见山,同时指尖在柜台上看似无意地划过,一丝微不可查的、融合了净火与玉佩阴气的独特气息稍纵即逝。
老者动作一顿,再次抬起头,这次打量她的时间更长了些。他放下放大镜,缓缓站起身:“我就是。姑娘如何称呼?”
“我姓林。”林妙可没有透露全名。
“林姑娘。”老者,也就是“古符研究者”,点了点头,似乎并不意外,“里面请吧,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。”
他引着林妙可穿过柜台旁一扇不起眼的侧门,后面是一间更加幽静的书房。四壁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,塞满了各种线装书、卷轴和奇形怪状的标本。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上,摊开着几张拓片和笔记,正是论坛上那张复杂符文的放大版。
“老朽姓墨,墨守规。”老者示意林妙可坐下,亲手沏了两杯清茶,“林姑娘身上气息独特,阳火炽烈却内含净意,阴气精纯而不显怨怼,更带着一丝……《九幽镇狱典》相关法器的印记。看来,你找到了那枚‘钥匙’?”
他指的显然是姑姑的玉佩。
林妙可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墨老先生,您之前在论坛提到的《九幽镇狱典》、冥府道统、阴脉节点,究竟是什么意思?‘源点’又是什么?它和我林家,和我姑姑,又有什么关系?”
墨守规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口气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眼神。
“莫急,此事说来话长。”他抿了口茶,缓缓道,“你所知的玄门正道,乩童请神,不过是这世间力量体系的一部分。在更古老的时代,还存在过其他道统,其中一支,便是‘冥府’。他们不修来世,不慕飞升,专司沟通、管理乃至利用天地间的阴性能量与亡者残念,其核心典籍,便是《九幽镇狱典》。”
“冥府道统早已失传,但其遗迹,或者说他们曾经经营、镇压过的‘阴脉节点’,却可能残留于世。所谓阴脉,可以理解为大地脉络中偏向阴属性能量的支流,某些特别强大的节点,甚至能勾连传说中的‘幽冥’。”
“而‘源点’……”墨守规顿了顿,看向林妙可,目光深邃,“根据零星古籍记载和我的研究,很可能就是一个未被完全封印或处于特殊状态的‘阴脉节点’,而且是等级极高的那种。它蕴含着庞大而纯粹的阴性能量,若能控制,其价值……无可估量。”
林妙可心中巨震。所以,“公司”的目标,是掌控这个“阴脉节点”?利用这庞大的阴性能量?
“那这和我林家,和我姑姑的纯阴之体有何关联?”
墨守规叹了口气:“纯阴之体,万中无一,其本身就是最接近阴脉本源的存在。在某些古老的仪式中,纯阴之体是最好的‘容器’,也是最佳的‘钥匙’。”
他指向桌上那张符文拓片:“你看这符文核心,看似镇压,实则内嵌引导与转化之能。当年你爷爷林国安,以你姑姑为祭品,行的是《九幽镇狱典》中记载的一种极端封印术——‘以阴锁阴’。以纯阴之体的本源为引,强行锁死躁动的阴脉节点,也就是你们所谓的‘邪灵’。此法……惨烈,但有效。你姑姑的魂魄与怨念,恐怕已与那‘源点’深度纠缠,成为了封印的一部分,也成为了……开启或进一步控制‘源点’的关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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