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阳光正好,金灿灿地铺洒下来,透过前挡风玻璃,在车内跳跃。
车子驶上高架,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显得清晰而充满活力。
秦韵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,高楼、公园、早起奔波的人群……心情有些奇异的轻盈。
开了一段,遇到一个稍长的红灯。
钱希停下车子,侧过头看她。
“起得很早?”
秦韵老实承认,“嗯,有点睡不着”
钱希似乎并不意外,他看着她眼下那极淡的、几乎看不出的青影,温声道。
“路程有点远,要差不多三个小时。现在路况好,你可以睡一会儿,到了我叫你”
秦韵确实感到一丝倦意悄然袭来。
或许是车厢里太过舒适安稳,或许是身边人的存在本身就带有一种让人放松的魔力。
她没有逞强,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好”
钱希伸手,将副驾驶的座椅靠背向后调整了一个更舒缓的角度,又从后座拿过一条薄薄的、触感柔软的羊绒盖毯,递给她。
“早上气温还有点低,盖上点”
秦韵接过盖毯,展开,盖在腿上和腹部。
毯子上带着阳光晒过的好闻味道,和他车里的气息如出一辙。
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,靠在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
起初,她还能感觉到车子平稳的行驶,听到窗外模糊的车流声,以及钱希偶尔操作转向灯、换挡的细微声响。
但很快,这些声音仿佛都渐渐远去,变成了一种催眠的白噪音。
盖毯的温暖包裹着她,车内适宜的温度抚慰着她,而身边那个人平稳的呼吸和存在感,则像最有效的安定剂。
她的意识一点点沉沦,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。
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。
钱希极轻地调整了一下空调出风口的方向,避免风直接吹到她。
他关掉了音乐,让车厢内彻底安静下来,只剩下引擎低沉平稳的轰鸣,和她清浅的呼吸声。
他专注地开着车,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前方的路况上,但偶尔会侧头瞥一眼身旁沉睡的人。
阳光透过车窗,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,长睫像两把小扇子,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嘴唇微微抿着,透出一种不自知的柔顺。盖毯一直拉到下巴,只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庞。
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柔软下来,像春日里融化了的雪水。
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变化,高楼大厦被抛在身后,取而代之的是开阔的田野、起伏的山峦和点缀其间的村落。
天空显得更高更蓝,空气似乎也变得更加清新。
秦韵这一觉睡得很沉。
当她再次睁开眼时,有一瞬间的恍惚,不知身在何处。
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完全不同,满眼苍翠,远处是连绵的、笼罩在薄薄晨雾中的山峦。
她动了动,盖毯从身上滑落一些。
“醒了?”
身边传来钱希低沉温和的声音。
秦韵转过头,对上他含笑的眼眸。
他看起来精神很好,三个小时的驾驶似乎并没有让他露出丝毫疲态。
“嗯……”
她揉了揉眼睛,坐直身体,将座椅调回原位,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,“到了吗?”
“快了,还有大概十几分钟”
钱希示意了一下前方,“感觉怎么样?”
秦韵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清新景致,深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连空气都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清香。
她转过头,对钱希露出笑容。
“睡得很好”
她说,眼神清亮,“这里空气真好”
看到她这个放松而带着些许雀跃的笑容,钱希笑了笑,重新打开了音乐,是一首舒缓的轻音乐,完美地融入了窗外的景色之中。
“嗯,是个放松的好地方”
他温和地回应,目光重新专注在前方的道路上。
车子最终驶离主干道,转入一条更为幽静、仅容两车交错而过的柏油小路。
路两旁是高大的水杉,笔直地耸立着,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,在路上投下细碎跳跃的光斑。
空气愈发清凉湿润,带着植物特有的清冽气息。
又行驶了约莫七八分钟,前方豁然开朗,一个依山傍水、设计得极富巧思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。
白墙黛瓦,保留了江南民居的韵致,又融入了现代极简的线条感,大片落地玻璃将山光水色引入室内,低调而雅致。
钱希将车平稳地停在一栋独立的院落前。
早有穿着素雅制服的工作人员安静等候,微笑着为他们办理了入住,没有过多的寒暄,只是体贴地引他们到院门口,便悄然离去。
推开厚重的木门,是一个私密的小院。
青石板铺地,一角种着几竿翠竹,竹叶沙沙作响。
院中央有一个小小的浅水池,几尾锦鲤悠然游弋。
院落尽头,是一排通透的玻璃移门,里面便是他们接下来几天的居所。
钱希提着两人的行李走进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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