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希刚用钥匙打开门，就听到里面传来刘芳芳带着笑意的声音，“钱希回来啦！”
“外婆，是我们”
钱希扬声应道，侧身让秦韵先进去。
刘芳芳正坐在藤椅上，手里拿着一个勾到一半的毛线杯套，看到秦韵，脸上的皱纹立刻舒展开。
“云云也来啦！快过来！”
“婆婆”
秦韵走上前，乖巧地唤了一声。
“哎，好孩子”
刘芳芳拉住秦韵的手，上下打量着，眼神慈爱，“好像比上次减瘦了点？是不是店里太忙了？”
秦韵心头一暖，轻轻摇头。
“没有，外婆，我挺好的”
这时，钱希把猫包放在地上，拉开拉链。
五月好奇地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。
“哟！这是……”
刘芳芳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，眼睛一亮，“小韵养的猫？真俊呐！”
“它叫五月，”
钱希把五月整个抱出来，放在地上，“有点怕生，带它出来适应适应”
五月落地后，先是紧张地弓着背，耳朵成了飞机耳，嗅了嗅地面的气息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笑眯眯的刘芳芳，似乎判断出没有威胁，才慢慢放松下来，开始在钱希脚边蹭来蹭去。
“不怕生不怕生，多可爱的孩子”
刘芳芳看着五月，喜欢得不行，放下手里的毛线活，就想伸手去摸，又怕吓到它，手伸到一半停住了。
秦韵见状，蹲下身，轻轻抚摸着五月的后背，柔声说。
“五月，这是婆婆，很温柔的，不怕”
五月似乎听懂了秦韵的话，它犹豫了一下，竟然迈着小步子，慢慢走到刘芳芳的藤椅边，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脚。
“哎呦！哎呦！好好好，好孩子！”
刘芳芳喜出望外，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，极其轻柔地落在五月的头顶，顺着毛抚摸，“真乖，真软和……”
五月舒服地眯起眼，发出了响亮的“咕噜咕噜”声，干脆在刘芳芳脚边趴了下来，尾巴尖惬意地轻轻摇摆。
看着这一老一小迅速建立起的和谐，钱希和秦韵相视一笑。
“外婆，您和云云聊会儿，五月陪着您。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，晚上我来做饭”
钱希说着，挽起袖子就往厨房走。
“好啊好啊！”
刘芳芳乐呵呵地应着，注意力还在脚边的毛团子上，“钱希做饭好吃，云云你今天有口福了”
秦韵有些不好意思，“要不要我帮忙？”
“不用，”钱希回头，递给她一个“安心”的眼神，“你陪外婆说说话就好”
厨房里很快传来水流声、切菜声。
秦韵在刘芳芳旁边的另一张藤椅上坐下。
“云云啊，你看，”
刘芳芳献宝似的拿起刚才放下的毛线活，那是一个鹅黄色的杯套，已经完成了一大半，上面还勾了几朵白色的小花，精致又可爱。
“这是我新学的花样，好看不？给你勾一个，放在你店里用，泡茶喝水不烫手”
秦韵接过，“真好看，婆婆您好厉害”
“闲着也是闲着，动动手，脑子不容易老”
刘芳芳笑眯眯的，又看向脚边的五月，眼神里满是喜爱，“我看五月这毛色，配个亮色的围脖一定精神！等我把这个杯套勾完，就给它勾一个，天凉了就能戴”
“外婆，太麻烦您了”
“不麻烦不麻烦，我乐意”
刘芳芳摆摆手，压低了些声音，“给小希勾东西，他总嫌我勾的花样老气，给五月勾，它肯定不会嫌弃我”
秦韵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“小韵，”
刘芳芳拉过秦韵的手，轻轻拍着，目光温和而洞察，“最近是不是挺累的？看着眼神有些倦意”
秦韵心中一颤，老人的观察力如此敏锐。
她不想让外婆担心，轻轻摇头：“还好，有点缺觉”
刘芳芳也没有深究，只是温和地说。
“年轻人忙事业是好事，但也别太苛待自己。累了就歇歇，让小希带你出去走走，散散心”
秦韵点头，心里暖流淌过。
“嗯”
“他呀，像他妈妈，”
刘芳芳听着厨房里的动静，脸上露出笑容。
“小韵你是不知道，他小时候可皮了，跟着他爸那台老相机后面跑，摔了不知道多少跤”
“他额角的疤就是跟着他爸爸拍照刮的”
刘芳芳笑着摇头，语气里是亲昵的数落，“那时候他爸就说，这小子，以后怕是要继承他的衣钵喽。还真被他说中了”
刘芳芳的目光投向远处，带着追忆的温柔，“他呀，心思细，重感情，就是有时候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，自己扛着。你多担待他”
秦韵认真地点点头，“他……很好”
刘芳芳欣慰地笑了笑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，转而聊起了院子里新开的月季，邻居家送来的新鲜蔬菜，勾毛线时遇到的趣事……
夕阳西下，天边染上绚丽的橘红色。
厨房里的声响渐渐停了下来，诱人的饭菜香味飘散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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