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透过“云泥”陶艺店的木格窗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菱形光影,空气中弥漫着陶土的湿润气息与釉料的淡淡矿物香。
钱静舒挎着帆布包,冲秦韵用力挥挥手,“云云,我去随便逛逛找找灵感,拍了好看的照片发你!”
“注意安全”
秦韵笑着点头,目送她风风火火推开店门,风铃“叮铃”轻响,惊起檐下一只停驻的灰雀。
她转过身,拿起麂皮布,细细擦拭展架上一只刚出窑的青瓷杯,杯沿捏出的竹纹在光线下泛着温润釉光。
没过多久,店门再次被推开。
杜慧走了进来,米白色西装套裙衬得她气质沉静,手里提着绣着兰花的丝绒手包,步履间带从容。
“小韵,忙吗?”,杜慧的声音温和带笑。
“杜阿姨,您来了,快请坐”
秦韵立刻放下抹布迎上去,引她到沙发上坐下,“小圆、岁岁,给杜阿姨泡壶凤凰单丛”
小圆和岁岁脆生生应了声,轻快地奔向茶台。
杜慧看着两个姑娘手脚麻利的模样,目光扫过店内陈列的陶艺,从素净的青瓷盖碗到造型夸张的艺术花瓶,眼底满是欣赏。
“每次来你这儿,都像进了座小型艺术展,眼睛都舍不得挪开”
她是江城交响乐团的艺术总监,近几年因一场艺术活动和秦韵的妈妈成了好朋友,也成了“云泥”的熟客和比较亲近的长辈。
秦韵垂眸笑道,“都是大家的帮衬,还要谢谢您给我介绍客人”
秦韵给杜慧斟茶,琥珀色茶汤在白瓷杯中轻晃,“上次有位珠宝设计师陈老师,还说要定制陶瓷底座呢。”
“那也是看到你的作品才愿意来的”
杜慧啜了口茶,目光落在秦韵脸上,含笑说,“不够好我可不介绍,陈老师前段时间跟我说你让她的珠宝提高了一个层次”
秦韵被夸得脸颊微热,低头笑道,“您和陈老师过奖了”
杜慧放下茶杯,语气认真,“我见不少年轻人创业,像你这么踏实又有灵气的不多”
“对了,过段时间我们乐团有场‘春之韵’室内乐音乐会,我留了几张前排票,想请你和你妈妈来。你妈妈不是最爱小提琴协奏吗?这次请了柏林回来的张教授。”
“真的吗?太谢谢您了!”
秦韵眼睛瞬间亮起来,“我一会就跟我妈妈说,她肯定高兴坏了。”
“你这孩子,总是这么懂礼。”
杜慧看着她,满眼欣赏,“难怪你妈妈总说,你是她的骄傲。瞧瞧你现在,越长越漂亮,店也办得这么出色,比我们当年强多了”
闲聊了几句,杜慧步入正题,“上次电话里跟你提的,给音乐会贵宾准备的三只小花瓶,烧好了吗?我可是一直惦记着。”
“已经准备好了,正想请您过目”
秦韵起身,走到内侧的陈列架前,小心地取下了最后一排并排放置的三只花瓶。
她将花瓶逐一放在杜慧面前。
第一个花瓶瓶身曲线如流水蜿蜒,一侧黑釉如墨色瀑布倾泻,与米白釉面交织出流动纹理,瓶口呈自然翻卷的花瓣状,像一朵在风中舒展的花。
第二个花瓶更显轻盈,瓶身起伏似少女腰肢,灵动又柔和。
第三个花瓶则釉面带着手工捏制的细微起伏,瓶口造型像被风拂开的裙裾,有种写意的韵律美。
杜慧凑近,指尖细细滑过釉面,感受着细腻又带微颗粒的触感,眼中满是赞叹。
“太好了,小韵!比我想象的还要好。你看这线条、这釉色过渡,既有现代艺术的张力,又有传统陶艺的温润。我都不舍得送人了”
“您喜欢就好!”
秦韵松了口气,笑容真切,“这组调了三次釉料,烧了两窑才满意。”
“精益求精才是艺术”
杜慧笑着点头,正和秦韵聊陶艺与音乐的相通处,店门风铃又响了。
下午的阳光将来人的身影拉长投映在地板上。
钱希走了进来,正要开口,就看到秦韵身旁的杜慧,脚步猛地顿住,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。
“杜老师?”
杜慧也愣住了,仔细打量钱希几秒,随即露出惊喜神色。
“钱希?真的是你”
秦韵站在原地,有些意外地看着两人。
杜慧站起身,走到钱希面前,上下打量着他,语气带着感慨。
“真是好久不见了!上次见你还是高中时,跟着你妈妈来乐团排练室,抱着相机在旁边拍来拍去。”
钱希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暗了下,随即恢复平静,脸上露出礼貌的微笑。
“杜老师,您好。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您。”
“我来取订的花瓶,小韵手艺特别好”
杜慧看了看秦韵,又看向钱希,“长大了,更稳重了。我记得上次见你,还是在你妈妈的……”
她的话没说完,但气氛微微沉了一下。
钱希的母亲李梨曾是杜慧所在乐团的钢琴手,才华横溢,可惜因意外早逝。
她没再说下去,转而关切地问,“你现在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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