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穿过梧桐叶隙,在车前窗玻璃上洒下跃动的光点。钱希将车停在巷口,刘芳芳拎着布艺手提袋,慢条斯理地解安全带。
“我送您到店门口”
钱希熄了火,自己也解开安全带。
“你工作室不是还有事?几步路而已,我自己能走”
刘芳芳转过脸来看他。
“不差这一会儿”
钱希已下车,绕到副驾这边替她拉开车门。
刘芳芳笑了笑,搭着他的手下了车,“那好”
钱希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袋子,刘芳芳挽住他的胳膊。清晨的巷子格外安静,花店门口飘来清淡的香气。
秦韵的“云泥”陶艺室就在巷子中段,店门外不远有株樱花树,树下是一座桥,通向另一条街。地址选的很好,门前也宽敞。
门口挂着风铃,一推门,叮咚轻响。
岁岁正拿着鸡毛掸子轻拭货架,闻声回头,脸上立刻漾出笑。
“婆婆,钱先生,早呀!今天来得真早,店长在里间呢。”
刘芳芳应了声,熟门熟路朝里走。
秦韵正站在工作台前,衣袖挽至小臂,将一块备好的陶泥放在转盘边。
她今天穿了浅灰亚麻衬衫,塞进黑色牛仔裤里,身上系着条素色围裙,长发松松挽起,露出纤白的后颈。
听见脚步声,她抬起头。
昨天就收到刘芳芳的消息,见到人,她眼角微微一弯。
“婆婆,早。”
目光转向旁边的钱希,顿了顿,“钱希,早。”
钱希眉梢轻挑,眼里浮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“早。工作室今天事多,就提早送外婆过来了。”
秦韵点了点头,昨天刘芳芳发消息和她说过,所以看见他们来得早并不惊讶。
“小韵,吃早饭了没?”,刘芳芳问。
“吃过了,您呢?”,她说话时目光轻轻从钱希脸上掠过。
“我们都吃过了。我还带了点心,下午饿的时候一起吃。”刘芳芳指了指钱希手里的布包。
“今天外婆就麻烦你了”
钱希说道,目光落在秦韵脸上,“我下午过来接”
“不麻烦的”,秦韵声音温和。
刘芳芳拍拍她的手,“我早跟小韵说过啦。”
秦韵低头笑了笑,递过来一条干净围裙,“婆婆,您系上这个,免得弄脏衣服。”
工作台另一端,小圆正安静地给一批新做的陶杯上釉,动作细致专注。
岁岁凑过来好奇地问,“外婆今天打算做什么呀?”
“小花瓶”
刘芳芳语气里带着期待,“就摆我家五斗柜上那个空处。”
秦韵一边调整转盘速度,一边为刘芳芳示范如何定中心、开孔、拉高坯体。
她讲解清晰、动作娴熟,刘芳芳学得认真,偶尔出声询问,秦韵就停下转盘,握住她的手带她感受用力的节奏。
“就是这样,慢慢向上引,不着急”,秦韵的声音离得很近,轻柔却稳定。
钱希站在一旁看了会儿,才出声告辞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他走了几步,又转身补充,“外婆,要是累了就休息。”
刘芳芳头也没抬,专注地盯着转盘,“知道啦,你忙你的去。”
钱希的目光转向秦韵,语气温和。
“有事随时联系我。”
秦韵抬起头,朝他浅浅一笑。
“好,你放心。”
他这才转身离去,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。
工作日来客不多,偶尔有游客推门看一圈,又悄悄离去。秦韵教了刘芳芳一会儿,感觉刘芳芳可以自己做了,就坐在她附近的位置做客人的订单。
忙活好一阵,泥坯终于初步成型。
刘芳芳舒了口气,笑叹,“年纪大了,手不听使唤。”
“您做得很好,我今天都没帮您多少”
秦韵语气真诚,“比很多初学者都稳。”
“婆婆,你休息会吧!”,秦韵说
“好,到底是年纪大了”,刘芳芳站起身,扭了扭腰
秦韵起身扶着刘芳芳洗完手后让她坐在椅子上喝茶休息。
午间,四人去了巷口特色菜小馆子。
店面不大,但干净明亮,老板热情地招呼她们到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岁岁活泼地推荐,“这里的鸡汤可是一绝,婆婆您一定要尝尝。”
刘芳芳笑着点头,“那敢情好,天暖和了喝点汤汤水水的舒服。”
点完菜,岁岁好奇地问刘芳芳,“婆婆,您年轻时做什么工作的呀?”
“我啊,唱戏的”
刘芳芳接过秦韵递来的茶水,“就在咱江城的老剧院里唱戏”
小圆哇了一声,“好厉害!难怪您身段怎么好,也很有精神”
“小姑娘说话我爱听”
刘芳芳笑道,又跟小圆说,“你们能做陶艺也很厉害”
小圆有些腼腆地说,“我做的没有店长和岁岁好”
岁岁插话,“小圆你可是我们店里的上釉高手呢!”
秦韵点头认可,“是啊,小圆你调的釉色特别稳。”
闲聊间,饭菜上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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