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韵补完最后一笔,轻轻舒了口气。
岁岁这才叩了叩门框。
秦韵闻声抬头,小心地将花瓶和工具归位,抬眸问道。
“怎么了?有客人需要帮忙?”
“店长,花瓶的主人来看进度啦,就在外面——”
岁岁说着,朝门外飞快地瞥了一眼,压低声音,嘴角带着促狭的笑。
“还是位帅哥哟。”
秦韵被她逗得弯了唇角,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门外,正看见钱希和刘芳芳站在不远处。
钱希朝她温和地点了点头。
秦韵微怔,随即起身,和岁岁一同走出工作室。
“钱先生”
秦韵微笑着打招呼,目光转向刘芳芳,想着这应该就是钱希的外婆,气质温雅。
“抱歉刚才太专注了。”
“没关系”
钱希笑意温和,“打扰你了吗?老人家想来看看花瓶。”
“没有没有”
秦韵连忙摆手,“花瓶基本补好了,就差最后打磨抛光。”
刘芳芳看着秦韵,眼神充满期待,“小姑娘,我能进去看看吗?”
“当然可以,婆婆”
秦韵侧身让路,岁岁没有逗留去店里帮忙。
工作间不大,主要供秦韵修复瓷器和休息。
靠墙的架子整齐码放着陶土和各类修复工具,玻璃柜里陈列着她捏的小摆件和旅行带回的小玩意儿,墙上挂着几幅写意画,里间还有个小小的更衣室。
“哎哟,真好!瞧着跟从前一样了!”
刘芳芳在秦韵对面坐下,仔细端详着桌上的花瓶,声音里满是赞叹。
秦韵心里一暖,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
“那就好。再等一两天就能完全弄好。”
“好好好,太谢谢你了。”
刘芳芳笑得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。
秦韵连忙摆手,“您太客气了,这是我的工作。”
刘芳芳打量着她,眼里含笑。
“小姑娘你多大啦?看着像还在念书呢?”,刘芳芳好奇地问。
今天天晴,秦韵穿了件短款米色针织衫配浅蓝牛仔裤,脚上是双干净的小白鞋,头发松松地绾了个丸子头。
她本就爱休闲打扮,很少化妆,加上一张显小的娃娃脸和清澈的杏眼,以及一米六出头的个子,常被人误以为是大学生。
秦韵抿唇一笑,温声回答,“婆婆,我都毕业两年了。”
“哎呀,真看不出来!瞧着就文静乖巧。”
刘芳芳越看越觉得喜欢。
秦韵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,轻声道了谢,心里却有点发窘:果然还是不擅长跟长辈聊天,接不上话了。
“外婆,您别总打趣人家。”
钱希适时开口,带着点无奈的笑意。
“我哪是打趣?小崽子懂什么”
刘芳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,又转向秦韵,兴致勃勃地问,“小姑娘,你是专门学这个的?”
“小时候跟着我爷爷耳濡目染,大学学的美术,也会接触泥塑”
秦韵一边回答,一边将刚煮好的红茶倒入白瓷杯,小心地放在两人面前。
“谢谢!怪不得手艺这么好”
刘芳芳眼睛一亮,笑着问,“我能加你个微信吗?我也想学学这个”
秦韵有些意外,来学泥塑的多是年轻人或带孩子的家长,像刘芳芳这个年纪主动来学的很少见。
她下意识地朝钱希看了一眼,没想到钱希也正看向她。
两人的目光短暂地碰了一下,秦韵立刻垂下了眼帘。
见刘芳芳神情认真,不像是随口说说。
钱希忍俊不禁,“外婆,您认真的?广场舞不跳了?”
“当然认真!又不是天天来。广场舞跳久了也闷,我看这泥塑挺好,我喜欢”
刘芳芳不满地努努嘴,语气却很笃定。
钱希转念一想,外婆能找到件喜欢的事做也好,省得总沉浸在往事里。
转移下注意力反倒有益,便点了点头。
“行,您想学就学吧。”
刘芳芳立刻掏出手机,屏幕光亮映着她眼角的笑纹,“来,小姑娘,加个微信。”
“好”
秦韵笑着点开自己的二维码。
刘芳芳凑近屏幕,手指点着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好备注”
“秦韵,韵律的韵。您叫我小韵就行”
秦韵说着,目光又不自觉地扫过钱希。
见他神色如常,正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小陶猫摆件在端详,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才悄悄散去。
果然是不记得了。
也是,高中时不过是普通同学,话都没说过几句,不记得才正常。
刘芳芳很健谈,三人凑在一起,多半是她在兴致勃勃地主导话题,秦韵温声回应,钱希则偶尔插一两句话。
秦韵本就不善言辞,面对初次见面的长辈更是有些拘谨,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,适时点头微笑。
中途钱希出去接电话。
刘芳芳依旧笑眯眯地拉着秦韵,一会儿点开手机里的广场舞视频给她看,一会儿又翻出几张泛黄的老照片,是她年轻时登台唱戏的剧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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