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蓝的大海上,几朵白云悠悠飘过,一艘灵船孤零零地漂泊在海面。
吴靖山与云听雪并肩立在船头,正眺望着远处深海沉思。
这时一名修士从船舱走出,面带诚恳笑意,拱手道:“多谢云道友救命之恩。”
二人闻言转身,见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修。云听雪见他态度真切,不似作伪,忙拱手回礼:“道友客气了,我也是为自保罢了。”
那男修见她神色依旧,没因这句谢语有半分动容,便知她不喜这般客套,遂转向吴靖山:“大公子,二公子在厅中设了宴,想为大伙儿压压惊。”
吴靖山闻言侧身,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:“云道友请。”
云听雪也不推辞,点头应下,抬脚便往船舱而去。
这中年男修看在眼里,并未动怒。换作从前,他早想教训这女修——先前总觉她装清高,架子摆得没边,只当是吴烈寻来的花瓶。可前两日大战鲨妖、章妖时,她展露的实力实在令人心折,那些念头早被他抛到了脑后。
云听雪三人走进厅中时,厅里的修士们纷纷起身让座。
这些人多半和先前那中年男修一样,对云听雪的实力打心底里折服,甚至有人想起先前轻看她的念头,暗自有些羞愧——若不是她出手,此刻还能站在这里的人,怕至少还得减去一半。
吴烈见云听雪进来,立刻满脸殷勤地迎上前,笑意盈盈道:“仙子,快请上坐。”
云听雪扫了眼厅内座位,并没有上座,只在另一侧的空位坐下。
吴烈回头见兄长吴靖山跟在她身后进来,心底又升起了一丝嫉妒,却被他死死按了下去,顺势在云听雪身旁的空位坐下。
在吴烈船中,许少今日算是客人,坐了云听雪对面,他身旁正是常跟着的秦明。
吴靖山坐了主位,他既是主家,又是吴烈兄长,这样坐也无人敢质疑。
云听雪记得,陈方这次没随他出海,主位旁坐的是胡勇——她刚上船时见过一面,前两日大战时远远瞧过他出手,实力决不在自己之下。
这人始终守在吴靖山左右,瞧着便是个护主的实在汉子。
最下手的位置坐着吴烈的跟班李力。云听雪对他印象本就不好,此刻也懒得多看一眼。
其他修士见他们落了座,也陆续寻位置坐下,各自举杯痛饮,庆贺这劫后余生的喘息。
不多时,酒意便上了头。有修士举着酒盏猛灌,忽然带着哭腔开口:“这才出海不足半年,就折了一半人……真不知归航时,咱们还能不能这样围坐饮酒。”
这话一出,满厅的喧闹霎时淡了。众人端着酒盏的手顿了顿,心也跟着沉了下去——谁不暗忖,下一次遇险,自己是否还能有这般好运活着?
一时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,竟没人接话。那修士并未察觉厅中气氛不对,又往嘴里猛灌几口,接着絮絮叨叨说些丧气话。
旁边一名修士终是起身,伸手夺过他的酒盏:“道友,你喝多了。”
“我没喝多!”他红着眼反驳,“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?”说着便伸手去抢。
其实他的话,早戳中了不少人的心。有修士悄悄攥紧了拳头,悔意翻涌——当初就不该为那几块灵石,跟着吴许两家出海冒这份险。
当然,也有像云听雪这样的,脸上瞧不出半分惧色。他们随船队出海,本就各有盘算,危险从来不是阻碍。
那两人为抢酒盏,拉扯间已有了动怒的迹象。就在这时,吴靖山猛地起身,手掌重重拍在玄铁桌面上!
“咚”一声闷响,沉得像砸在众人心上。那两个拉扯的修士手一僵,酒盏“哐当”掉在船板上,碎成几瓣。两人浑身一颤,酒意瞬间醒了大半,垂着头再不敢吭声。
吴靖山轻咳两声,沉声道:“今晚大家都乏了,早些回房歇息吧。”
顿了顿,他又冷冷补了句:“夜里不许闹事。若是谁借酒发疯,休怪我直接丢进海里喂鱼。”
众修士相互看了看,都低着头,陆续退出客厅,各自回房去了。
秦明和李力也借机退下,一时,厅中只剩云听雪五人继续对饮,直喝到天光微亮才离了大厅。
五人站在船沿,看着太阳从海面缓缓升起,映照着海面也泛起红光,连带着船板都镀了层暖色。这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,带着些劫后余生的平静。
云听雪望着茫茫大海,思绪渐渐飘远——白龙一族藏在何处?修补剑灵的宝物何时能寻到?大夏境内如今是何光景?还有阿晏,不知醒了没有。念及这些,她眉头微蹙,脸上染了淡淡愁绪。
胡勇性子直率,心里只装着一件事:当年大公子在他最落魄时救过他,此行便是要护住大公子采得宁心幽草。若有人对公子不利,他定舍命相护,以报当日恩情。
许少目光沉凝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船沿。不管前路有多少阻碍,宁心幽草必须带回府中——那是全族的生路,半点马虎不得,同时,也得提防暗处有人觊觎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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