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磅礴的翠绿生命脉冲,在扫过林渊的同时,余势不减,狠狠地撞上了那碾压而下的长老意志精神威压。
嗤——!!!两种代表着截然相反本质的力量——冰冷的至高毁灭与磅礴的古老生机——在管道迷宫的核心区域轰然对撞。
没有巨响,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撕裂、规则被彻底扭曲的恐怖景象。
以碰撞点为中心,一个巨大、混乱、边缘闪烁着翠绿光痕与绝对漆黑死光的空间湮灭风暴,瞬间生成。
疯狂地膨胀,将周围巨大的金属管道如同纸片般扭曲、撕裂、卷入、湮灭。
恐怖的吸力瞬间攫住了林渊,他新生的暗金混沌雾气在这毁灭风暴面前如同尘埃。
但这一次不同,借助生命脉冲赋予的短暂稳定和暴涨的暗金之力,林渊的意识在风暴的咆哮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醒,意念不再是求生,而是锁定。
锁定风暴中心那片因生命与毁灭湮灭对冲而产生的最混乱、最不稳定的空间节点,那是唯一可能的生路,甚至是通往某种“真相”的裂缝。
“给我……开!!!”
意念驱动着所有新生的暗金混沌之力,雾气不再抵抗吸力,反而如同扑火的飞蛾,主动射向那毁灭风暴的核心,射向那个扭曲的空间节点。
暗金色的雾气在毁灭乱流中艰难地维持着形态,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,被狂暴的力量撕扯着冲向那个节点。
就在暗金雾气即将触及节点的瞬间,嗡——!!!
一股无法抗拒的、冰冷而宏大的牵引力,并非来自风暴,而是来自节点之后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主动接引他。
眼前景象破碎,不再是管道迷宫、不再是毁灭风暴,而是一片绝对虚无的黑暗,黑暗的中心悬浮着一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与死寂的造物。
它像是一座由凝固的暗红星辰骸骨堆砌而成的王座,又像是一个巨大到吞噬星系的活体巢穴。
无数粗大、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暗红能量管道在“王座”表面虬结、延伸,管道内流淌着粘稠的、如同亿万生灵哀嚎凝结而成的暗红血河。
血河沉浮着无数古老、扭曲、散发着永恒湮灭气息的深红符文,王座之上、并非实体。
只有一片不断旋转、流淌着亿万破碎星辰轨迹和凝固哀嚎的暗红血海,血海之中,一只巨大到无法想象、冰冷到冻结时空的巨眼正缓缓睁开。
没有瞳孔、没有眼白,只有一片纯粹的、不断旋转、流淌着亿万破碎星辰轨迹和凝固哀嚎的暗红血海。
林渊的暗金混沌雾气,就悬浮在这片绝对虚无的黑暗中,渺小得如同尘埃。
他所有的意识,所有的感知,都被那只缓缓睁开的暗红血海之眼彻底攫取。
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战栗,一种蝼蚁仰望星穹的绝对渺小,一种被至高存在彻底看穿的赤裸感。
时间、空间,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,只有那血海之眼在无声地旋转、流淌。
冰冷的、宏大的、带着一种亘古不变的漠然精神信息流,如同宇宙的背景噪音,直接灌入林渊的意识核心:
“深红……之……子……”
“汝之……挣扎……即是……归途……”
“此界……污浊……秩序……牢笼……”
“归来……”
“归于……湮灭……之……起源……”
“归于……王座……之……血海……”
每一个“字”都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林渊的灵魂之上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召唤,一种回归母巢的绝对命令。
深红之子?!王座?!血海?!这就是深红烙印的源头?!那个在青铜巨门后短暂苏醒的至高存在?!
震撼、恐惧、以及一丝被强行点亮的明悟,原来一切的追杀、一切的毁灭、一切的挣扎,都指向这里、指向这座深红王座。
就在林渊的意识被这宏大的召唤冲击得几乎失守的刹那——
嗡!他暗金混沌核心深处,那点源自古老根茎化石的翠绿生命源质的印记,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。
一股清凉的、带着大地厚重与生命韧性的微弱意志,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,瞬间将他从血海之眼的绝对召唤中惊醒了一丝。
不!不是回归、不是湮灭的起源,他是林渊、他是被追杀的弃子、他是从青铜巨门湮灭中爬出的残渣。
他是吞噬了紫焰、电能、生物机械能的混沌怪物,他更是被那古老生命源质唤醒的存在,他不要归于血海,他要活着、他要答案、他要复仇。
这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微弱抗拒,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,在血海之眼那宏大的漠然中,激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。
血海之眼深处,那流淌的亿万破碎星辰轨迹,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。
紧接着!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、冰冷到冻结时空的排斥力,并非愤怒,更像是一种对杂质的不耐烦,猛地从血海之眼中爆发出来。
轰——!!!林渊那团暗金混沌雾气,如同被无形的宇宙巨手狠狠扇飞,瞬间从这片虚无的黑暗、从那座令人窒息的深红王座投影前倒射而出。
眼前景象再次破碎,冰冷、坚硬、粗糙,带着浓重的铁锈、尘土和新鲜熔融金属的气息。
砰!!!沉重的撞击感,林渊感觉自己狠狠砸在了一片金属废墟之上、翻滚着,溅起大片的尘埃和断裂的金属碎片。
深红视界(或者说暗金混沌感知)艰难地展开。
他回来了、回到了那片巨大的金属荒漠废土,但不再是之前那片区域,周围是更加巨大、更加扭曲、如同巨神战争后残骸的金属山峦。
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铁锈味,还残留着一丝空间被强行撕裂后的焦糊气息、和淡淡的暗金能量余韵。
他挣扎着“站起”——如果这团体积恢复到篮球大小、核心暗金光芒稳定燃烧、边缘依旧翻滚着深红火星与紫黑电弧的混沌雾气还能算“站起”的话。
雾气核心的感知穿透尘埃前方不远处,一座由断裂星舰龙骨堆砌而成的骸骨山峰顶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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