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渊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拙劣匠人强行缝合的破布娃娃,身体在剧痛中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。
新生的、覆盖着暗红符文的怪异肉芽在伤口边缘疯狂蠕动、蔓延。
所过之处,皮肤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金属色泽,断臂的琉璃状切面边缘,也开始有暗红的肉芽扭曲滋生,试图“修复”那不可逆的缺失。
【警告!高维规则……强制介入……】【载体结构……强行篡改……】【深红烙印……沉寂……被动共鸣……】
沉寂的提示音被剧痛撕裂,断断续续。
红袍女人破碎的眸子死死盯着林渊身体上那惨烈而诡异的“修复”过程,眼神冰冷如同万载玄冰。
她指尖操控的暗红血丝稳定而精准,每一次穿梭都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效率。
仿佛在她眼中,林渊这具破败的躯壳,只是一件需要紧急修补的工具,一件用来探索、或者对抗那青铜巨门的消耗品。
林渊残存的意志在剧痛和绝望的深渊中疯狂咆哮,反抗、必须反抗,绝不能再沦为棋子。
他试图调动体内那点被深红血丝强行注入、冲突狂暴的能量,试图引爆胸口那正在被缝合的窟窿,哪怕同归于尽。
然而——嗡!一股冰冷、蛮横、带着绝对主宰意志的意念。
如同无形的枷锁,瞬间从他胸腹间那些穿梭的暗红血丝中传递出来,狠狠镇压了他所有残存的挣扎念头,如同捏死一只妄图反抗的蚂蚁。
“安静。”红袍女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,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,“你的挣扎……毫无意义。”
她的左手五指猛地一收,嗤啦——!!!
最后几缕暗红血丝如同被拉紧的琴弦,狠狠勒入林渊胸腹窟窿边缘新生的、布满暗红符文的肉芽组织。
一个由暗红血丝强行编织、闪烁着不稳定符文的、丑陋而狰狞的“补丁”,如同一个怪异的烙印,粗暴地覆盖在了那个巨大的创口之上。
剧痛达到了新的巅峰!
林渊身体猛地绷紧,如同拉满后即将崩断的弓弦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,眼前彻底被猩红覆盖。
“补丁”形成的刹那,一股微弱却异常沉重的“连接感”,如同冰冷的锁链,瞬间从那暗红血丝构成的“补丁”延伸而出。
牢牢地……锚定在远处青铜巨门流淌的血河之上,同时,一股精纯、冰冷、带着湮灭本质的深红能量流。
顺着那无形的连接,极其缓慢地、如同涓涓细流般注入林渊那被强行缝合、如同破布袋般的躯壳。
这能量流不再是狂暴的冲击,而是一种被红袍女人精确控制后的、维生性质的“燃料”。
它维持着这具残躯最基本的活性,压制着混乱的能量冲突。
同时也在缓慢地、不可逆地改造着他的身体结构,使其更加适应深红之力的侵蚀,也更加依赖那条血河的“供养”。
林渊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,只能徒劳地感受着冰冷的能量注入体内。
感受着身体被强行改造的非人痛苦,感受着那条无形的锁链将他与那扇恐怖巨门牢牢绑定。
红袍女人做完这一切,那只操控血丝的手无力地垂落,按在冰冷的地面上、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。
她破碎的眸子扫过林渊那因剧痛和改造而扭曲抽搐的脸,那丑陋的暗红“补丁”、以及断臂处滋生的肉芽。
她的眼神、依旧冰冷漠然,如同看着一件刚刚完成初步修理的器械。
“现在……”她沾血的嘴唇翕动,声音更加虚弱、却带着一种掌控的冰冷,“告诉我……你……从何处……窃得这……深红权柄的……碎片?”
“窃得?”沙哑的声音裹着血沫,如同两块锈铁在喉咙里刮擦。
林渊沾满血污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,带出几缕粘稠的暗红。
他瘫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,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牵扯着胸腹间那块丑陋狰狞的暗红“补丁”。
血丝编织的符文在焦糊的肉芽间微微蠕动、散发出冰冷死寂的光泽,每一次蠕动都带来深入骨髓的撕裂感。
断臂的琉璃状切面边缘,新生的暗红肉芽如同扭曲的蛆虫,缓慢而顽强地滋生蔓延。
剧痛是永恒的底色,但更深的是那如同跗骨之蛆的、来自青铜巨门血河的冰冷连接感。
身体不再是自己的,更像是一件被强行焊补、注入了燃料的破烂工具。
每一次那精纯冰冷的深红能量流顺着无形的锁链注入,都带来一丝维持生命的“充实”,也带来一分身体结构被强行扭曲、同化的非人感。
他艰难地转动眼球,深红的瞳孔在昏暗中倒映着几步之外那个身影。
红袍女人半倚在一块凸起的、刻满古老沟壑的冰冷地面凸起上,暗红的长袍沾满了暗金血污,凌乱地裹着单薄的身躯。
兜帽滑落,露出那张苍白如雪、此刻却因极致的虚弱和痛苦而微微扭曲的侧脸,漆黑的发丝被汗水浸透,黏在毫无血色的脸颊和脖颈上。
她那只完好的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,指尖还在微微颤抖。
而那只被烙上恐怖焦黑印记的右手手腕,则被她用残破的袍袖紧紧捂住,暗金色的血液依旧从指缝间不断渗出,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金。
她破碎的琉璃眼眸,穿透弥漫的尘埃和凝固的铅灰色微光,死死钉在林渊身上。
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,只有一种审视工具性能般的、纯粹的、冰冷的漠然。
仿佛他胸腹间那丑陋的“补丁”,断臂处滋生的肉芽,都只是报告中需要评估的参数。
“告诉我……”她的声音更虚弱了,如同风中残烛、却依旧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冰冷意志,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进林渊的意识。
“你……从何处……窃得这……深红权柄的……碎片?”
碎片?林渊残存的意志在剧痛和冰冷的绝望中翻腾。
深红烙印?那献祭灵魂换来的、来自骨髓深处的冰冷机械音?那扭曲规则、吞噬存在、将他拖入这无间地狱的力量?
窃?他喉咙里滚出一个破碎的音节,带着浓重的嘲讽和无法宣泄的恨意。
是它选择了他,在他被世界抛弃、踩入烂泥的深渊时,用一年、十年、乃至整个灵魂的未知代价作为诱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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