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林渊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的黑暗深渊之时——
体内那两股狂暴对冲、毁灭一切的力量洪流,在无数次疯狂的湮灭碰撞之后,似乎达到了某个诡异的临界点。
不是融合、更像是某种更高层面的“中和”,如同炽热的岩浆与冰冷的海水轰然相撞,在毁灭的边缘,诞生了新的物质。
一股微弱、却异常“稳定”的冰凉气息,毫无征兆地,从他身体最核心、那片早已化为焦土的丹田废墟深处悄然滋生。
那气息极其微弱,如同狂风暴雨后的第一缕晨曦,却带着一种奇特的“秩序”感。
它冰冷,带着深红之力的漠然本质,却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勃勃生机,如同在死寂的灰烬中悄然萌发的新芽。
这股气息诞生的刹那,体内那两股几乎要将林渊彻底撕碎的狂暴力量,如同遇见了克星,瞬间平息了大半。
虽然依旧在体内肆虐,但那股毁天灭地的毁灭势头,却被这新生的、微弱却异常“坚固”的气息,强行锚定了。
【冲突……中和……】【载体……适应性进化……】【深红……基础模板……重构……1%……】
冰冷的提示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?如同冰冷的机械齿轮,第一次咬合上了新的轨迹。
林渊那因剧痛而涣散的瞳孔,猛地聚焦,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的“掌控感”。
如同黑暗中点亮的第一根火柴,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里、倏然亮起。
冰冷的马蹄铁踏碎青石板路上凝结的薄冰,发出清脆而密集的碎裂声,由远及近,如同催命的鼓点,狠狠砸在死寂的庭院里。
地面细微的震动,透过冰冷的地砖,传递到蜷缩在地的林渊身上。
剧痛依旧在啃噬着每一寸血肉和灵魂,但那足以让人瞬间崩溃的混乱和撕裂感,被强行锚定了。
【深红……基础模板……重构……1%……】冰冷的提示如同烙印、来不及喘息,林渊的感官在剧痛中强行张开、如同绷紧的弓弦。
听觉穿透呼啸的风雪,捕捉到门外至少五匹健马喷吐的浓重白气,铁甲鳞片摩擦的细碎金铁声,以及靴底踏雪、沉稳而充满压迫感的脚步声。
追兵!比预料中来得更快!更凶!
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一只手死死扣住旁边半截断裂的椅子腿,借力将自己从冰冷的地面上硬生生“拔”了起来。
动作僵硬而踉跄,如同刚刚拼凑起来的破碎木偶,每一次肌肉的牵动,都会带来骨骼摩擦般的剧痛和经脉撕裂的灼烧感,。
目光如电,瞬间扫过前厅。
只见太师椅碎片散落,地砖上是翻滚后留下的血痕。
角落那块“忠勇传家”的牌匾歪倒着,裂痕处残留的翠绿光芒彻底黯淡下去,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生机。
那最为显眼的,是门口那一堆空瘪、沾染着污渍的皮袄和裤子——这是林虎存在过的唯一证明,脚步声在庭院里停住。
“虎子!林豹!都死哪去了?!”
一个粗粝沙哑的声音穿透过风雪,带着浓浓的不耐和居高临下的威压,竟无人回应。
只有风雪在呜咽,那短暂的沉寂,却是比任何喧嚣更令人窒息。
“嗯?”那沙哑声音的主人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之处。
紧接着,是靴子踩踏积雪、谨慎靠近的声响。
林渊的脊背紧紧贴在前厅一根冰冷的承重柱上,粗粝的木纹硌着皮肤。
他微微垂下头,让散乱的黑发遮住大半张脸,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沾染着新鲜与干涸血渍的嘴角。
身体尽可能地缩进柱子投下的阴影里,呼吸被压制到微不可闻,体内的剧痛如同沸腾的岩浆,在新生“秩序”的冰冷外壳下疯狂冲撞。
那点新生的冰凉气息,微弱却顽强地盘踞在丹田废墟的核心,竭力梳理着混乱的余波,并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游离能量。
每一次汲取,都带来细微的刺痛和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力量增长。
但这远远不够!他能感觉到,门外那个开口的人、气息沉凝厚重,远非林虎那种体境七重可比。
至少是八重巅峰,甚至更高。
吱呀——半扇歪斜的破败木门,被一只覆盖着黑色寒铁鳞甲手套的大手,猛地推开。
风雪瞬间找到了更大的入口,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细碎的冰晶,狂涌而入,吹得厅内灰尘弥漫。
一个异常魁梧的身影堵在了门口,几乎挡住了大半光线。
来人穿着一身深青色的制式劲装,外罩半身镶嵌着暗沉鳞片的皮甲,胸口绣着一个狰狞的熊首图腾——林家执法堂的标志。
他身高近两米,肩宽背厚,站在那里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。
脸上横亘着几道陈年的刀疤,最狰狞的一道从左边眉骨斜劈至嘴角,让整张脸显得凶戾无比。
一双三角眼如同淬了毒的蛇信,冰冷地扫视着昏暗狼藉的前厅,正是林家执法堂的副教头之一,林蟒。
淬体境八重巅峰,以心狠手辣、力量强横着称。
他身后,跟着四名同样身着执法堂服饰的彪悍护卫,手按刀柄、眼神警惕如鹰隼。
冰冷的杀气混合着铁甲寒气,瞬间充斥了前厅,林蟒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,第一时间就钉在了蜷缩在柱子阴影里的林渊身上。
看到林渊那浑身浴血、气息奄奄的惨状,他刀疤纵横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,只有一丝如同看垃圾般的漠然。
随即,他的视线移开,落在那堆空瘪的衣物上。
三角眼中的冰冷瞬间凝固,继而翻涌起惊疑和一丝……难以置信的凝重。
“虎子的衣服?”林蟒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危险的压抑。
他迈步走了进来,沉重的皮靴踩在地砖上,发出沉闷的回响。
身后的护卫立刻跟进,呈扇形散开,隐隐封锁了林渊所有可能的退路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厅内的每一处角落,尤其是那些黑暗的阴影。
林蟒蹲下身,覆盖着寒铁手套的手指,极其谨慎地捻起林虎那件皮袄的衣领,轻轻提起。
皮袄空荡荡地垂下,里面什么都没有,他又用脚尖拨了拨地上的裤子,同样空空如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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