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叹息中,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有痛失袍泽的悲怆,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慨。他转头,看向身旁伤痕累累却战意未消的种谔,声音沙哑低沉,带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洞悉:
“子正(种谔字)啊!”“此番朝廷终是有些不同了。”
种谔闻言,布满血丝的眼眸微微一凝,随即也缓缓点头。他想起了那坚如磐石、在巨石轰击下苦苦支撑的蜃灰城墙;想起了在箭尽粮绝之际,如神兵天降般突破阻截、送来第一批救命粮草的吕惠卿盐引粮队;想起了枢密院那道道措辞严厉、却保障了军械民夫源源不断抵达的钧令;更想起了后方那不惜一切支援前线的决心蜃灰固城!盐引输粮!中枢调度!
这一切,环环相扣,缺一不可!共同铸就了这场战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稳固、更及时、代价更小的胜利!虽然依旧惨烈,虽然依旧付出了巨大牺牲,但西夏付出的代价更大!城防恢复得更快!将士们心中那口憋了百年的恶气终于吐出了一丝!
“是啊!蔡帅”
种谔的声音嘶哑,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亮光,
“朝廷这次真的没有拖后腿!”
蔡挺没有再说话。他转过身,拄着佩剑,挺直了佝偻的脊梁。他望着城下西夏退兵卷起的、遮天蔽日的烟尘,那烟尘渐渐融入西垂的、如血般殷红的残阳之中。残阳微微映照着这座浴血重生的坚城,映照着城头猎猎作响的残破战旗,映照着将士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,也映照着一个在血与火中悄然发生着改变的大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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