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祁晏,”沈星衍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破殿,“你在沉渊谷试炼期间,罔顾同门之谊,手段阴毒残忍,使用卑鄙的手段偷袭,致使赵莽腿骨粉碎,经脉寸断!更有多名弟子因你而重伤淘汰!其行恶劣,触犯宗门铁律第三十七条、第五十二条!现奉戒律堂谕令,将你缉拿归案,听候发落!”
冰冷的话语如同宣判,每一个字都淬着寒冰。
“胡说!”林月棠猛地站起身,小小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,她张开双臂,像只护崽的母鸡挡在楚祁晏身前,对着沈星衍尖声道:“明明是赵莽他们先挑衅!是他们先骂师尊,先动手打楚师兄!楚师兄是被逼的!是为了救师尊才去试炼的!你们不能抓他!”
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异常尖锐清晰,充满了不屈的愤怒。
那张酷似白月光的小脸,此刻因为激动和护短而染上红晕,落在沈星衍眼中,竟奇异地冲淡了那份稚嫩,平添了几分鲜活生动的倔强,让他心头那抹异样的热度又升腾了几分。
林月棠紧紧抿唇,尽管害怕得微微发抖也要坚定地挡在楚祁晏身前。
沈星衍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似乎不悦于林月棠的顶撞,但看着她那张脸,语气竟缓和了一丝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“宽容”:“林师侄,念你年幼无知,被其蒙蔽,本座不予计较。戒律堂行事,自有法度依据,让开!”
最后两个字,已带上了命令的口吻。
“我不让!”林月棠梗着脖子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死死咬着唇不让它掉下来,“你们就是欺负人!欺负楚师兄!欺负我们清雪峰没人!”
楚祁晏轻轻按住林月棠颤抖的肩膀,将她拉到自己身后。
他抬起头,毫无惧色地迎上沈星衍冰冷的视线,声音嘶哑却字字清晰:“沈师叔,沉渊谷试炼,生死自负,各凭手段。赵莽等人挑衅在先,围堵在后,弟子所为,不过自保。试炼数据,自有阵法记录,是非曲直,何不调取一观?”
“自保?”沈星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带着浓浓的嘲弄,“断人腿骨,毁人经脉,也叫自保?至于试炼数据…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转厉,带着无形的威压,“戒律堂自有定论!岂容你一个记名弟子置喙!给我拿下!”
两名铁甲执事如同鬼魅般瞬间上前,冰冷的铁爪带着禁锢灵力的符文,直抓楚祁晏双臂,动作迅捷狠辣,根本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。
“住手!!!”
一声虚弱却带着滔天怒火的厉喝骤然响起。
床榻之上,江沐雪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竟猛地撑起了半个身子。
她胸口剧烈起伏,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颊瞬间又变得惨白如纸,赤阳地心莲的药力与体内翻腾的魔气激烈冲突,让她嘴角再次溢出一缕暗红的血丝。
但她的眼神,却如同出鞘的寒冰利刃,死死钉在沈星衍身上。
“沈星衍!你敢动我徒弟一根手指头试试!”她的声音因为虚弱而颤抖,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,“沉渊谷之事,轮不到你戒律堂只手遮天!要拿人?先问过本尊!”
她挣扎着想要下床,却被体内冲突的力量冲击得眼前发黑,身体一晃,险些栽倒,被林月棠眼疾手快扶住。
“师尊!”林月棠和楚祁晏同时惊呼。
沈星衍看着江沐雪那副虚弱不堪却强撑怒火的狼狈模样,眼中没有丝毫动容,只有更深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。
他负手而立,姿态依旧高高在上:“江峰主,你重伤未愈,还是安心静养为好。戒律堂执法,不容阻挠。带走!”
铁甲执事再无迟疑,冰冷的铁爪瞬间扣住了楚祁晏的双臂。
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瞬间封死了他本就残破的经脉和丹田。
剧痛袭来,楚祁晏闷哼一声,身体被强行拖拽着向外走去。
他回头,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被林月棠死死扶住、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的江沐雪。
“楚师兄!”林月棠哭喊着想要冲过去,却被沈星衍一道无形的灵力屏障轻易弹开,跌倒在地。
“放开他!放开我徒弟!”江沐雪声嘶力竭地怒骂,挣扎着想冲过去,却连站都站不稳,只能眼睁睁看着楚祁晏被那两名铁甲执事如同拖拽死狗般拖出殿门,消失在刺骨的寒风中。
破败的主殿内,只剩下江沐雪粗重的喘息,林月棠绝望的哭声,以及沈星衍那如同冰雕般冷漠的身影。
“江峰主,好自为之。”沈星衍留下这句冰冷的话,目光在林月棠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,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和热度,随即玄色身影一闪,也消失在门口。
寒风从洞开的殿门灌入,卷起地上的尘埃和枯叶。
江沐雪颓然跌坐回冰冷的寒玉床上,胸口剧烈起伏,嘴角的血迹刺目惊心。
她看着空荡荡的殿门,看着哭倒在地的林月棠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她撕裂。
就在这时,一道冰蓝色的身影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门口,倚着门框,双手抱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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