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只瓷瓶接连炸裂,残留毒粉自动环绕周身,形成一圈淡灰色屏障。可这屏障撑不过三息,就被体内涌出的力量震碎。
他的胸口剧烈起伏,金瞳与血瞳交替闪现,像是两种意识在争夺主导。
“这不是幻觉。”萧沉渊蹲下身,与他平视,“你感觉到共鸣了,对吧?玄灵体在回应我,因为它知道,我们本就是一体撕开的两半。”
江尘抬起头,眼神混乱。
“我不想和你有关。”
“可你逃不掉。”萧沉渊伸手,轻轻按在他左腕上,“从你第一次睁开眼,看到火光映在冰上的那一刻起,我们就分不开了。”
江尘猛地甩手,想挣开那只手。
可刺青烫得更厉害,整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。他喘着气,额角渗出冷汗,视线模糊了一瞬。
冰棺群再次震动。
一具又一具棺材浮现新画面:江尘十世死亡的场景接连闪现。他在火中化灰,在冰里冻裂,在刀山间坠落,在雷劫下崩解……每一世结束,都有一道身影默默拾起他的残魂,送入下一轮回。
而那道身影,总是萧沉渊。
“你以为复仇是你的意志?”萧沉渊低声说,“其实是我在帮你撑住最后一口气。没有我,你早在第五世就彻底消散了。”
江尘嘴唇发白。
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挣扎求生,是在对抗命运。可现在看来,他所谓的坚持,不过是别人替他扛下全部黑暗后的余烬。
“我用了三十世轮回。”萧沉渊站起身,看着满地冰棺,“才让你相信,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死。”
江尘跪在地上,手指抠进冰面。
他知道,如果这一切是真的,那就意味着——他从未真正独自走过任何一段路。
有人一直在后面,替他踩灭火焰,推开寒冰,挡住天雷。
而他,只顾着往前冲,从未回头看过一眼。
萧沉渊的身影开始变淡,像雾气被风吹散。
“这次别再推开我。”他说完最后一句,转身走向最近的那口冰棺。
银光一闪,他的幻影融入棺中,消失不见。
江尘还跪着,手臂上的刺青仍在发光,热度缓缓退去。他慢慢抬起手,看着那朵莲花纹路,第一次觉得它不像烙印,倒像某种连接的印记。
短刃就在脚边,离手指只有半寸。
他没去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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