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尘没给他反应的时间。他撑地站起，将全部意志沉入左腕，任由毒火与双生血契一同燃烧。刺青越来越烫，光芒越来越盛，直到整片血池都被映成白色。
九道裂缝在他身后撕开虚空。
金色光幕逐一浮现，每一道都映出不同的画面：一个婴儿在雷雨夜被剖出母体；一座炼魂炉燃起幽蓝火焰；两名幼童在祭坛上被分开，一人戴银丝带，一人佩摄魂铃；冰棺开启，少年睁眼，手中握着半枚戒指……
轮回的链条，第一次完整展现在眼前。
魔尊仰头望着光幕，身体剧烈颤抖。那些画面他全都见过，甚至亲手参与过每一次重启。可此刻，它们不再受他控制，反而像审判一般，将他的存在一一揭露。
“你做了什么？”他嘶吼。
“我只是让真相浮出来。”江尘喘着气，嘴角再次溢血，“你说你是执行者？可你看这些——每一次轮回起点，都是你先动手。你才是那个打破平衡的人。”
魔尊怒极，双手猛然张开，黑焰腾起，欲将光幕焚毁。可就在他出手刹那，江尘一步踏前，将染血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，又狠狠拍向刺青。
“既然你说我不能死——”
“那我就用这不死之躯，烧一次你的规则。”
刺青爆发出最后一道强光，直冲魔尊眉心。
后者发出一声凄厉长啸，半边身体瞬间焦黑，双瞳剧烈震颤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碎裂。他踉跄后退，悬停于血池深处，不再进攻，也不再言语。
江尘站在原地，浑身脱力，几乎站立不住。但他仍死死盯着九道光幕，目光扫过每一帧流转的画面。
他知道，这些不是回忆，而是钥匙。
只要他敢走进去，就能看到所有未曾记住的真相——包括他与萧沉渊最初是如何诞生，又是如何被拆开，成为彼此命运的两面。
他抬起脚，向前迈了一步。
池水漫过脚踝，冰冷刺骨。
第二步落下时，光幕轻轻晃动，其中一幅画面突然放大——祭坛之上，两名婴孩并排而卧，一名额间浮现莲纹，另一名心脏处浮现出半卷心诀。而在他们上方，站着一个身影。
那人背对着镜头，穿着与魔尊相同的战袍。
但当他缓缓转身时，江尘看清了他的脸。
那根本不是魔尊。
那是他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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