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几息。
笑声再次响起，这次近了许多。
“因为你先杀了我。”萧沉渊说，“第九世，雪夜，你用这双手拧断了我的脖子。”
江尘眼神没变。
他记得那一世。大雪封山，他躲在药王谷后院，听见外面有脚步声。开门时，一个穿月白衣的男人站在门口，满脸是血，手里攥着一枚染血的银丝带。
那是他自己的发带。
那人笑着说：“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然后他就死了。
“我不信。”江尘道。
“信不信不重要。”萧沉渊的声音冷了下来，“重要的是，现在我们都活着。而天道……快要醒了。”
话音落下，黑洞纹猛然扩张，直径已达丈许。一股吸力从中传出，地面碎石纷纷飞入其中，消失不见。
江尘抬起右手，掌心朝上。
一缕创生之力自指尖溢出，凝成细线，垂落至冰棺表面。那棺椁轻轻一震，女子遗体的手指微动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。
“她还在。”白螭突然说，“我能感觉到。”
江尘点头。
“所以这一局，不能输。”
他迈步向前，每走一步，脚下就浮现出半圈心诀符文。走到黑洞纹边缘时，他停下，伸手探入那旋转的黑暗。
皮肤接触的瞬间，传来撕裂般的痛感。
但他没缩手。
反而将整条手臂都插了进去。
黑洞纹剧烈震荡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转动。内部传来挣扎的声响，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正在拼命往外爬。
江尘咬牙，额头渗出血珠。
他知道，只要再往前一点，就能把那个人拽出来。
不是敌人。
是另一半自己。
他的左手还贴在冰棺上，右臂深陷黑洞。两股力量同时拉扯着他，像是要把他撕成两半。
白螭屏住呼吸，枪尖微微发颤。
就在这时，冰棺里的女子忽然睁开了眼。
琉璃金瞳，与江尘曾经的模样一模一样。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抬手，轻轻覆在江尘贴着棺面的那只手上。
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。
江尘浑身一震，右臂猛然发力——
黑洞纹中心裂开一道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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