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螭察觉到异常,却没松手。
他盯着江尘的脸,像是要看穿他到底是谁。可越看,越觉得陌生。这个人有姐姐的印记,有她的血脉共鸣,可他的眼神,他的声音,他的存在本身,都在否定一切。
“那你是什么?”白螭低声问,嗓音沙哑,“如果不是她,那你算什么?”
江尘喘了口气,慢慢直起身。
血还在流,可他已经不觉得疼了。有些东西比痛更重,压得他连呼吸都慢了下来。
“我是被造出来的。”他说,“从出生那天起,就被放进这场局里。心诀不是天道给的,是有人塞的;轮回不是宿命,是重复的实验。我不是转世,是成品。”
白螭握枪的手抖了。
他忽然想起什么,猛地掀开江尘衣领。左肩伤口还在淌血,可皮肉之下,隐隐浮现出一道细线——和萧沉渊肩上的玄阴灵脉纹路一模一样。
“你们……是一对?”他喃喃。
江尘没否认。
风重新刮了起来,吹得两人衣袍猎猎作响。断裂的锁链开始晃动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江尘抬起手,试图重新掌控乱流,可指尖刚动,心口就一阵灼烧。
那块襁褓布条还在贴着他皮肤,血与血交融的地方,浮出几个小字。
是用极细的针线绣上去的,几乎看不见。
“护他,至死。”
白螭看到了。
他整个人僵住,像是被雷劈中。手指一点点松开枪柄,可枪还插在江尘肩上,血顺着枪身往下滴,一滴,一滴,砸在虚空中,溅起微弱的涟漪。
“她说……让我护着你?”他声音轻得像梦呓。
江尘没答。
他只是抬手,一把抓住枪杆,将它从肩上拔了出来。
血喷出来,他不管,反手把枪尖指向自己胸口。
“那你现在信了吗?”他问,“我不是她。她是为你活的,我是为别人死的。”
白螭站着没动。
风卷着雪灰扑在他脸上,耳尖的霜还没化,可他已经感觉不到冷了。他看着江尘手中的枪,看着那张和姐姐有七分相似的脸,看着他眼里根本没有温度的血瞳。
他忽然明白了。
这一百次轮回,他找的从来不是一个复活的人。
而是一个替身。
一个承载着姐姐最后执念的容器。
可这个容器,早就被换掉了内核。
江尘把枪扔了出去。
冰魄长枪旋转着飞向远处,最终消失在乱流中。他站在原地,一只手按着伤口,另一只手缓缓抬起,重新对准天空。
断裂的锁链微微震颤,开始再次移动。
白螭没拦他。
他只是低头,看着自己颤抖的手。那块襁褓布条还在颈间,血已经干了,可那两个字——“璃”,还在。
他伸手摸了摸,指尖沾上一点猩红。
然后,他抬起头,看着江尘的背影。
“如果你不是她……”他声音很轻,却被风吹得很远,“那我为什么……还是想救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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