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到此处，突然卡住。
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发声的通道。脖颈青筋暴起，额角渗出血丝，整具躯体开始剧烈颤抖，仿佛内部正有两股力量在撕扯。
江尘立刻反应过来，“他在抗拒觉醒！”
他一把抓起地上那块布条，按在血衣侯心口疤痕上。白螭也回过神，将手掌覆在江尘手背，三人血脉相连，莲纹与“璃”字同时亮起，光芒交织成环，缓缓注入血衣侯体内。
他的颤抖渐渐平息。
片刻后，他睁开眼，瞳孔稳定在琉璃金色，声音变得清晰而平静：“她让我告诉你们——真正的祭品，从来都不是萧沉渊。”
江尘呼吸一滞。
“而是你。”血衣侯看着他，“你才是最初被选中的容器。他之所以能活下来，是因为你替他承受了第一道天罚。”
冰窟内一片寂静。
江尘的手慢慢松开布条，指尖微微发抖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复仇者，是逆天改命的执棋人。可现在，所有线索拼在一起，指向一个他从未想过的结果——
他不是逃出生天的幸存者。
他是被设计好的牺牲品，早在第一轮回就被钉死在祭坛上。
而萧沉渊，不过是后来才被卷入这场骗局的另一个囚徒。
白螭忽然开口：“那你现在是谁？是他？还是她？还是……你自己？”
血衣侯沉默片刻，抬起手，轻轻抚过眉心那抹金光。
“我是看守记忆的人。”他说，“也是被遗忘的名字。”
江尘盯着他，忽然问：“她还说了什么？”
血衣侯张了口，喉间却再次涌出血沫。他用力撑住地面，试图说出最后一个字，可声音卡在喉咙里，只化作一声闷哼。
他的身体开始发光，像是即将消散。
江尘一把抓住他手腕，“别闭嘴！告诉我后面的话！”
血衣侯艰难地抬头，目光穿过江尘，望向第七道门关闭后的虚空。他的嘴唇动了动，终于挤出三个字：
“你才是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整具躯体猛然一震，光芒炸开，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，在空中凝成一道模糊的身影——是个女子的轮廓，怀抱婴儿，站在风雪中。
然后，一切归于黑暗。
江尘站在原地，掌心还残留着那块布条的温度。白螭跪坐在地，喘息未定，眼中满是茫然。
第七道门彻底闭合，红光消失，唯有那块染血的布条在他手中微微发烫，像是谁的指尖还在轻轻触碰他的掌心。
他低头看着它，喉结动了动，却没有说话。
远处，血衣侯倒下的地方，一滴金色的血缓缓滑落，滴在冰面，没有凝固，也没有扩散，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，映出半张熟悉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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